言罢,整肃衣衫,一躬到地。
萧睿目不斜视,夹了口菜,慢声说道:
“睿与玄德公,今日初见,安敢妄言?所谓交浅言深,不见信也!”
刘备起身又拜:
“先生但请直言,备定然遵从,安敢相疑?”
萧睿见刘备一脸诚恳,便起身道:
“玄德公,立大功而得微职,何也?盖名望不足,虽为汉室贵胄,然不达天听,不为天下人所知。
若得登皇室族谱,再有薄功,何愁不能施展抱负。”
刘备闻言,疑惑的问道:
“备家道中落,如今位卑人微,安能得见天子?”
萧睿笑道:
“睿尝观天象,见帝星晦暗欲灭,将星摇曳将坠。掐指算来,龙陨之时,就在四月。
而帝若崩,何进无谋,早晚亡于阉党之手,正应将星坠地之兆,其时当在六月。”
“这……这……”
刘备怎么也没想到,萧睿会说出这番话来,当下愕然不知所措,关张二人更是无言以对。
萧睿笑着撇了三人一眼,又道:
“何进一亡,部下为报其仇,必挥兵入宫,而阉党为求自保,必胁幼帝出逃。
此时若玄德公领兵截杀,诛阉党,救帝驾,认皇亲。
这泼天大功,可够玄德公一露峥嵘?”
“这……这……先生莫怪,只是先生所言,太过奇诡,容备思虑一番。”
刘备如今已经是瞠目结舌,这人所说如天方夜谭。可他言之凿凿,仔细想来,每一步又都是合情合理。
刘备思虑再三,看萧睿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样子,一狠心,咬牙问道。
“即便先生所言都会发生,吾又怎知阉党逃亡路线,当于何处截杀?”
萧睿慢腾腾饮了一口酒,笑道:
“睿早已算定,幼帝必过北邙山!”
“额……”
刘备见萧睿连地点都斩钉截铁的算定,不由得起身连转了几圈儿,似信非信,犹豫不决,不时看向关张二人。
萧睿见状,伸了个懒腰,起身道:
“酒足饭饱,睿便不打扰玄德公了,这就告辞吧。”
“先生且慢,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暂且安住,备还有诸多疑问,要请教先生。”
刘备连忙上前拦住。
“呵呵……也好,那就叨扰玄德公了。”
萧睿早就料到,自己这一番匪夷所思的话说出来,任谁也不会让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
见萧睿答应留下,刘备赶忙让人将他带至客房休息。
“呼……二弟,三弟,汝等观此人所言如何?”
等萧睿一走,刘备长舒一口气,连忙向关张二人发问。
“大哥,此人莫不是个骗子吧!观星卜卦之事,虽自古有之,可焉有如此精准?
依俺看来,不如让俺拷问一番,几拳下去,就知是真是假。”
张飞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就想去后边揍人。
“三弟莫急,某观此人目光清澈,镇定自若,不似诓骗之辈。
只是所言太过离奇,但万一真被其言中……大哥,这可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关羽捋着长须,说到最后两眼精光四射。
“一飞冲天么!”
刘备闻言,紧攥双拳,内心波涛汹涌。
这一夜,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一宿,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