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
承德帝高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周遭的小太监死死的把头低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生怕一个不好引起了承德帝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整个乾清宫,笼罩在一层无比压抑的低气压中。
直到裘世安带着各部的大臣们进来,一众小太监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才进了大殿,众大臣们便迅速按文武分成两个队列。
山呼万岁之后。
众大臣们便见到承德帝沉着脸色,将手上的折子扔在御案上。
道:“辽东八百里加急,征虏大将军史鼎奉命北伐途中,先是路遇大雪,后又遭鞑靼联合女真蛮夷偷袭,败于大兴安岭以东,六万大军折损大半,忠靖侯亦身受重伤……
此事,众爱卿都议一议吧!”
话音才落。
乾清宫顿时“嗡”的一声炸开。
众大臣们面色各异,担忧者有之、窃喜者有之、愤怒者亦有之,不一而足。
前军左都督李元忠出列,奏道:“陛下,我大乾立国至今,何曾在那帮蛮夷面前吃过这个亏?必须再派大军讨伐,以扬国威!”
“臣以为不妥!”
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詹应生反对道:“先前忠靖侯北伐,已经叫国库亏空的不成样子了,如今贸然再起战端,咱们拿什么来支撑?
因此,臣以为陛下应当一边遣人对女真、鞑靼双方严加申饬,一边着边军在后方集结威慑,迫使他们不得不退步赔偿,方是上策!”
李元忠反驳道:“詹大人久读圣贤之书,自能行仁义存忠孝,可那帮蛮夷却是不通教化之辈,跟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
所以,眼下咱们只有将他们打服打怕,他们才不会看轻我大乾,才不敢再次进犯,若是叫他们尝到了甜头而不加反击,则日后事多矣。”
“李大人错会了我的意思。”
詹应生苦笑道:“如今国库空虚,连后年的税额都已经提前征收完了,拿什么去打仗?大乾百姓贫乏,实在无力支撑再一次的大规模战争了……”
一时间。
主战派和主和派在殿上吵作一团,都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
争论中。
前军右都督洪战,突然发现了躲到一旁老神在在看戏的户部尚书刘策,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好么,我们都为国库里银子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你这个管国库、管挣钱的,居然在旁边看起了戏?
当即拿手一指刘策,怒道:“刘大人,我等都在争论出不出兵的事情,您怎么看?”
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其余人这才发现,方才光顾着争论,竟把国库大管家落下去了!
被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刘策不慌不忙的上前,恭声道:“是战是和,但凭陛下圣裁!”
“……”
众人心中暗骂,“老狐狸!”
这时,上方承德帝却是看向人群中的贾琮,问道:“贾爱卿觉得这一仗该不该打?”
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过来。
都想看看这位极受承德帝青眼的年轻将军,会如何选择。
贾琮也不含糊,当即出列。
奏道:“臣附议李大人的话。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鞑靼和女真俱是不通教化的蛮夷,咱们一旦开了纵容的头,后续即便是付出五倍十倍的努力,怕是也难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