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扭了扭通红的脖子,动了动手,抬了抬腿,只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
“刘奶妈,您这是怎么了?”
“素日里,您教导我们的稳重呢?”
“怎么急匆匆的,就这样慌忙火急的闯进来了?”
“要是,惊吓到我们二爷,可怎么办呢?!”
见刘奶妈突然闯了进来,吓得众小丫鬟们一惊,春桃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伙计,疾走几步来到门前,双手搀扶着刘奶妈,嘴巴像机关炮一样,一刻不停的问道。
刘奶妈没有搭理搀扶她的春桃,一脸焦急的来到蔚蓝的床前,眼里满是急切地问道:
“我的珙哥儿,你可是大好了?!”
“老爷和珍大爷,在宁庆堂的前厅里,等着哥儿呢!”
“想是,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嘱咐哥儿呢!”
听了刘奶妈的话,蔚蓝吓了一激灵。
“这老爷好好端端的,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暴露了不成,不应该啊?!”
“也不像是他们知道了什么的样子,要不然怎么就来了一个什么奶妈,而不是年轻力壮、高大威猛的小斯?
“不管了,先去见见这什么老爷再说,到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来不及细想,蔚蓝掀开盖在身上的鹅黄色的锦被,连忙双手一撑,坐起身来,急匆匆地下了床,脱掉穿在身上,湿漉漉的米白色锦缎睡衣,嘴里边说道:
“我没事了,咱这就去?”
在春桃和夏荷等一众小丫鬟细细的服侍下,蔚蓝麻溜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蔚蓝这才发现:“这是一件十岁左右男童的衣服,可他自己明明已经三十好几了,怎会如此呢?”
蔚蓝虽然心里很是诧异,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他没有表现出来。
在夏荷端来的一小半铜盆水,帮蔚蓝略微梳洗脸颊的时候,蔚蓝看见这铜盆里倒映着,一张红润粉嫩、幼稚的脸蛋,就像蔚蓝十岁左右的样子。看到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蛋,蔚蓝不觉晃了晃神。
此时此刻,蔚蓝没时间多想,就在刘奶妈的引导下,穿过后院,经过后花园,越过抄手游廊,来到了前院,正屋的房梁上,上书“宁庆堂”三个大字,左下角有六个小字~~“宁国公贾演书”。
此时整间院子里,聚满了丫鬟、婆子、小厮和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
其中,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的白脸中年汉子,双眼囧囧有伸,紧紧地盯着,坐在正堂中央主位上的,身穿正三品文官补服,眉眼紧皱,右手轻轻捋着颌下三寸短须的,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文官。
只见他看都没看,堂中的锦衣卫千户,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般。
在他右侧下手第一的客座上的,此刻正坐着一个穿着正五品武官的补服,年约二十六七的白脸青年武官。只见他坐在红木椅子上,时而端起茶碗喝茶,时而跺跺脚,显得焦躁不安。
那锦衣卫千户,轻蔑的扫了眼那躁动不安的青年武官,不觉微微地抿了一下嘴,缓缓从怀中胸袋里,抽出一个金黄色的绸缎来,看了看大堂的人等,轻笑一声,而后双手举起那金黄色的锦缎,铿锵有力地念道:
“奉:陛下旨意,着太子府少詹事、翰林院掌院大学士贾敬。”
“太子府冼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贾珍,就地免去所有官职、爵位,即刻打入诏狱,协助调查张文严叛乱一案。钦此!”
“两位贾大人,请吧,不要让下官难做!下官只是奉了陛下旨意,才不得不如此。”
那锦衣卫千户收起金黄绸缎,微微一笑,对着安坐在主位上的贾敬言道。
这时蔚蓝刚好在刘奶妈的引导下,进了院子,看着满园的官兵,吓了一跳。
“珙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