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非凡者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义,恩赐或者其他,这是每位非凡者都需要穷尽一生思考的问题。”
“散会吧!”
众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但这个问题会一直深深映刻在心中。
莱栖依旧呆坐在沙发上,成为非凡者,成为正式魔法师,是想要向艾利奥博复仇吗?那以后呢,当自己成功后,非凡者又将意味着什么?
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向耳垂,憨憨那软软舌头带来的触感将莱栖瞬间拉回现实。
他苦笑一声,微微摇头,将这个疑惑甩出脑海,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了。
吃过晚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莱栖也没了看书的心情,回到房间,侧坐到沙发上,隔着带有微微弧度的窗户望向天空,望向明亮的南晨。
憨憨在莱栖的头发间无聊的爬行,它虽然拥有不弱的灵智,但依旧难以理解人类的悲欢,难以理解如此沉默的莱栖,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看书或者带上那枚冰凉的戒指陪自己玩耍啊。
再明亮的火光也终会熄灭,再沉寂的夜晚也终会过去。
第二天一早,莱栖吃过早饭便来到了学院中央的广场。
不多时,八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所有的学生与魔法师汇聚到广场之上。
身着淡青色服饰的学生只剩下50人左右。
同样的流程,瓦格纳为马克西披上青色的魔法长袍,递上青金法杖,随后是一团冲天而起的风暴,彰视着又一位正式魔法师的诞生。
授袍仪式过后,杰带着装有林顿尸体的棺木离开了,林顿以前的家位于纽兹曼城。
三年前,林顿的妻子死在兽潮之中,儿子也死于失控,他将儿子安葬后就便来到了卡莫学院,很多年前,林顿也是青金魔法学院的学生,虽然并不是希波纳行省的卡莫分院。
而在昨天,鲁伯特的死讯也已经通过通讯器发送到了位于斯德亚城的克西里家族。
克西里家族在希波纳行省的分支,虽然与米特斯都贵为侯爵的克西里主族完全无法比拟,但也算不上十分落魄。
豪斯.克西里,鲁伯特.克西里的父亲,一位男爵。
当天下午,莱栖正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看书,一楼那银白色的对开门被猛然打开,一个带着些许怒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淡灰色的短发有些乱,略显衰老的面容不怒自威,面无胡须,棕褐的眼眸打量了下四周。
虽然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进入秋天,但炎热依旧是现在的主旋律。
那位进来的中年男人穿着棕黑的长款燕尾服,同色的长裤和皮鞋,手持的原木色手杖点在地上发出哐哐的声音。
随后,两个身影也跟着走了进来,一位面带憔悴的妇人,眼角通红,走路时也在隐隐濯啼,身旁是搀扶着她的侍女。
那中年男人正是豪斯男爵,径直朝着图书馆走来,拉开玻璃门走了进来,而布罗尔老师正在那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阅读书籍。
“瓦格纳在哪里?”
布罗尔视线自书上收回,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不耐烦的开口道:“三楼。”
豪斯面露怒意,正欲发作,那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口,他随之摆手离去。
不多会儿,三楼传来喊叫声,瓦格纳自办公室内走出,豪斯与夫人进入房间,侍女站在门外等待。
一进入房间,那夫人便低声哽咽的问道:“我的孩子,鲁伯特,他....”
声音含糊不清,说了半天,这位母亲依旧没能说出下面的话语,一位母亲又怎么可能说出自己的儿子已经死去这种话语。
站在旁边的豪斯男爵拄着手杖敲了下地板,发出一声响动后随之看向瓦格纳,面露烦躁,开口问道:“鲁伯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瓦格纳示意二人坐下,随后打开书桌的抽屉,自其中取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张递给二人,开口道:“这是鲁伯特留下的遗书。”
听到瓦格纳的话语,那位夫人顿时止住了哭泣,声音沙哑略带疑惑的重复道:“遗书?”
遗书,自然只有生者才能够写,也就是说,鲁伯特对于自己的死亡早有预料,但他依旧死去了。
豪斯面色阴郁,接过那几页纸张,翻开后放到面前,旁边那位夫人也探头过来。
越往下看,中年男人的面色便越发难看,旁边的妇人也隐隐低声哭泣。
看完最后一行,豪斯将几页纸张甩到地面上,怒目看向瓦格纳,吼道:“你的意思是鲁伯特的死亡是我造成的?”
“闭嘴!”
瓦格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气,他身为校长,短时间内连续出现多起学生身亡事件,他心中的遗憾与愧疚不会少于任何人。
“先祖的荣耀,不是你压迫一个孩子用命去努力的借口。”,说完这句话,瓦格纳略显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
荣耀位阶的瓦格纳在身体素质上即使比不上大地序列的耕种者,但半元素化的身躯也完全不算是孱弱,更不可能因情绪激动而陷入疲惫。
旁边的妇人离开沙发,哭啼着弯腰将纸张一页页收起,小心翼翼的叠起攥在手心。
她缓慢的站起,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声音沙哑,但吐字清晰,她一字一句问道:“封号与非凡者真的是神明的恩赐吗?”
她不知道什么是非凡者,也不明白封号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儿子最后的话语,也是他一直想要对父亲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