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侍卫递来的药剂,达内尔饮下,嘴角的伤口勉强愈合,神色平静,仿佛刚刚经受摧残的并非是他一般。
紧盯着阿尔文的侍卫接过药剂瓶稍退后半步,达内尔才开口道:
“近期城内的治安会存在较大波动,里曼局长这段时间要多费心了。”
神色古怪的里曼轻点了下头,但随即颇有些顾虑的问道:
“但城卫军那边...”
普里斯城的守卫工作主要由城卫军负责,警局更多的是负责民众间的纠纷。
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使埃利诺带领城卫军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见城主面色发黑,里曼忙换言道:
“所有城区都已布置了警员,有关非凡者的传言也正在宣传,不出一个月,所有的言论都会消失。”
略微沉吟了下,达内尔暗自思索,由那个特殊部门,非凡事务处所下发的文件,他已审阅过。
无外乎是对民众的安抚,对城卫军和冒险者的嘉奖,对逝去者的缅怀,满满的“人文关怀”,而对超自然现象的描述却很少,这是在有意忽略,转移普通民众的注意力。
但就是那少量的篇幅,其中却对魔法师只字不提,这已经不是忽略,而是有意的隐瞒,再与上面的“人文关怀”进行对比,便更显得魔法师是如冷血。
嘴唇紧抿,达内尔神色凝重,身居城主之位数年,近期的动荡他自然看在眼里,明确感受到这世界对魔法师充满恶意。
只是下一刻,他敛起不安,抬起头来,先是对里曼的所为表示肯定,随后道:
“再安排人关注下光辉神殿,特别是几天后的赐福弥撒。”
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突然低声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达内尔变得无比沉默,随后又道:“不用了!”
坐在不远处的阿尔文察觉到了什么,但也仅存在与猜测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城主达内尔又向守护者军团的所有士兵表示感谢,并请求其带领士兵在森林边缘镇守,防止兽群的返潮......
埃利诺落寞的走过街道,浑身浸染鲜血的绑带让他在人群中是如此显眼,随即,注意到他身份的路人纷纷致以敬意。
不过,也有人并不乐于见到他,反而在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后忙躲起来。
两公里的路程,埃利诺却走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熟悉的木门矗立面前,他才缓过来。
朝着裸露出木色的位置补上一脚,宽敞的大门随之大开。
套上皮甲,挂上佩剑,在波莉和洛克担心的眼神中,埃利诺驾驭着战马向外驶去。
之后的几天,警局的角落中多了个身影,在一个护卫森严的房间外,埃利诺抱着柄华丽的长剑依靠着坐在门旁,日夜皆然.....
夜空是巴尔的主场,宛如黑色丝绒般的天幕遮蔽万物,唯有点点银星发出不屈的光辉。
躺在静谧的暗色中,利库克还是有些不解。
三天前,他还是一个健壮的小伙,与魔兽战斗了一天,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他依旧活着。
但现在,自己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肌肉松垮,浑身无力。
不要说战斗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站起。
几天来,他与诸多士兵共同住在这个封闭的大房间内,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每天都有身着灰白色长袍的警员送来食物,但他们的眼神却让利库克如此难受,那是看向死人的眼神。
他想要提起拐杖狠狠敲那些人的脑袋,但在更加年迈的恩斯德大叔的眼神中,他松开拐杖,又躺回床上。
不要给埃利诺将军找麻烦,利库克这样对自己说道。
但在今天之后,那些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分敬畏,食物变得更好,语气更加温和。
寂寥与平静中,吱呀的木门开启声缓缓响起,这声音是如此谨慎小心,唯恐惊了月色,只怕乱了孤影。
利库克睡在门旁,身为城卫军的一员,即便是再细微的动静,他都会醒来,正准备放声提醒,但下一刻,借着星辉,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将军二字正欲脱口而出,但随即又蠕动干瘪的喉结将其轻轻咽下。
那是站门缝外的埃利诺,只将头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丝缕鲜血自绷带缝隙间溢出,苍白的面容扫视周遭,浓郁的无法化开的悲伤自疲惫的双眸流淌而出。
过了会儿,埃利诺将门缝缓缓合上,再度坐在门外。
......
又是三天过去,时间来到精灵之月24日上午。
在凯恩斯老师的讲解下,莱栖终于理解了弗拉维安所攥写的报告,对那位被父亲赶走的老头更增添了两分好奇,当然,这份好奇早已经是满分了。
自住所向餐厅走去,身边是前两天自普里斯城赶回的马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