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尔!莱栖心中一惊,大致猜到了什么。
下一刻,不知是新星在彰显自身的存在,还是怒意驱散了恐惧,莱栖再次恢复了身体的部分掌控,但还远远不够,他微动了下身体,将在衣兜中躁动的憨憨压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憨憨出来,也毫无抵抗之力。
衣兜中,憨憨察觉到了莱栖的想法,平静下来。
卡特慢慢朝莱栖走去,但却被费南德制止,说道:“不要在这儿,即便是现在,也可能会有客人来。”
卡特顿时止步,“那...?”
费南德朝向弗吉尔勾了勾手,后者顿时踉跄走来,走动的姿态像是正在遭殴打似的,费南德继续道:
“我不希望生活在有血的地方,即便只是最后一段时间!
绯红舞厅不是有地下室吗,那里很适合,你可以好好‘询问’,即便是几天也无所谓,正巧,我也很想知道,那一直被艾利奥博先生惦记着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身体凝滞,莱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些,艾利奥博!艾利奥博!
当时在丛林中,除了莱栖外,只有艾利奥博和莫古索知道那个魔法是他释放的,而即便经历了如此多的事,莱栖也没发现谁能在学徒时释放出序列级魔法,更不要说,当时炎塔的强度已经接近超凡位阶。
当然,察觉到莱栖不同的,还有瓦格纳校长与几位熟识的老师,不过,他们颇有默契的未曾提及,只是校长隐晦表示过,事件的经过向青金塔高层提交过报告,涉及到这样的事,莱栖也表示理解。
而就在不久前,他才自赫纳温那里知道了后续,青金塔的荣耀副主席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只不过过去了几个月,那位不知名的副主席还是未曾到来,这件事也就悬而未决了。
“诚如您所愿!”,即便是恭维的话语,也听不出半分喜悦,反而像是粗糙的沙砾。
无视了卡特恭谦的话语,费南德低声问道:“最后,你会怎样处置莱栖。”
卡特低着头,“自然系魔法会贯穿他的心脏...”
费南德轻笑了声,语气颇为愉悦,“很不错的结局。”
随后,他转而看向弗吉尔,“至于他,则会带着恐惧与无措冲向,呃,”,费南德思考了一瞬,才继续说道:“冒险者公会,距离这里很近,起码比青金塔近,然后在那之前,他会死去,是精灵,是精灵杀了他!”
卡特提醒,“奥德里奇先生并不方便...”
“并不需要秘士的帮助,只要死于精神损伤,那便是一定是来自精灵,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他慢慢笑出声来,愈发肆意。
而在他们身后,莱栖的面庞微微抖动。但无论是卡特还是费南德都没有关注他,一方面,他们不相信启灵位阶的魔法师能突破梦魇的束缚,另一方面,即便莱栖清醒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
下一刻,费南德轻拍了下弗吉尔,后者随即满面惊慌的朝商铺深处跑去,像是有人追逐着他一般,最后,他窝在墙角不断颤抖着,身体也像是被殴打般,不时抽动。
又过了会儿,一架马车承载着几人向南城区驶去,好在是夜晚,不然看到车夫那紧闭着的眸子和不断抽动的面庞,不知会吓到多少路人。
直到马车来到绯红舞厅前,车夫才终于结束了那因为瞌睡而导致马车失控的噩梦,他不住的喘着粗气,鼻翼前飘舞的雪花一如他许久不曾平复的心跳。
这时,他甚至无心去想自己为何来到了城南区,而只想回到家中的床上,好好休息,刚刚的噩梦太过真实,紧握缰绳的痛感也自手掌间传来,似乎自己真的驾驭着马车横冲直撞了许久。
缓步走下马车,莱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前行,步伐谨慎,似乎此刻的他依旧行在那片黑暗的神国,惊恐、茫然又无措。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莱栖没有控制,他在等待机会,按照刚刚的对话,那位有着绿色头发的恶魔会离开,仅剩卡特的情况下,莱栖逃走的信心还是有的。
正门的侍者似乎沉睡了一般,任由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沿着墙一路向左手边走去,不时有提着酒瓶的侍者匆匆路过又匆匆离去,丝毫没有在意“形迹可疑”的几人。
踏着向下的台阶,幽深的酒窖映入眼帘,各式货架层叠看不到尽头,台阶近处,硕大的橡木桶中是最廉价的啤酒,但对一般人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昂贵,再往内部走去,各式名酒映入眼帘,某些甚至还使用了秘银容器单独存放,以保持灵性。
终于,幽深的道路来到尽头,这附近的几间酒窖都极少有人来到,损坏的灯盏和厚厚的灰尘印证着。
几人面前,是一扇封存的拱形木门,但今天,腐朽的门锁自由了,陈旧腐烂的气息随即涌出。
卡特带着莱栖踏入,而费南德则站在门口,面露嫌恶。
借着远处酒窖投来的微光,莱栖眼眸微动打量着这里,这是间废弃酒窖,地面上依稀可见破碎的布片和骨片,看来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在这种地方,想来也是争风吃醋、捉奸在床之类颇为狗血的剧情,只不过流传的故事也足以所有侍者远离这里。
而在费南德看来,这样的死亡毫无用处,反而像是亵渎!
他很喜欢的一句话,死人,比活人有用!
破旧的木门缓缓合拢,慢慢的,摇曳的灯光只余一丝,又转瞬消散,想来接下面将要上演的,大概也是杀人夺宝之类的狗血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