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纷乱的思绪(2 / 2)

根据布莱德总督的讲述,他很清楚这更多是父亲与伊芙的较量,只不过莱栖丝毫没觉得父亲做错什么,那些死去的士兵值得被铭记,更值得一个公正的结局!</p>

想着想着,莱栖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半是询问半是回答,“那这还算是审判吗?”</p>

决定结果的并非是审判席上的明文条例与据理力争,而是在席位之下,甚至早在审判开始之前便已决定好了。</p>

至于那即将抵达的康布雷家族,更像是坐在高台之上的旁观者,一个公正的,毫无偏驳的旁观者,就像是单纯判断输赢的荷官,因为牌桌之上只有筹码,决定胜负的也只有既定的牌面。</p>

莱栖轻吐出一口气,感叹道,“布莱德总督的话语饱含深意啊!”</p>

基于此,莱栖想到了更多,那将审判者家族送到此处的索伦亲王又在想什么?</p>

单纯是因为巧合,还是想要考校自己的女儿,抑或是借此看到更多,某些有关精灵的部分?</p>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莱栖便顿感警惕,他很清楚自己神眷者的身份,也清楚大先知不可能放任自己遭受刑罚,甚至自大森来的那队使者也应当有着这样的考量。</p>

瞬间,莱栖绷紧了身体,他甚至一度有些后悔刚刚自己那义正言辞的拒绝,但又以更快的速度将其抛到脑后。</p>

如果自己真的为了逃避责罚而逃离王国,那自己将再不会获得一场安眠...</p>

莱栖眉头紧缩思绪翻涌,但再难想到更多,最终只能深吸两口气将这些压下。</p>

就在这时,莱栖感受到了一股触动。</p>

内里的衣兜中,憨憨在衣服内爬行着,最终自领口的位置探出头来,它普一看到莱栖便亲昵的贴了上去,精致的蛇头在脖颈上蹭来蹭去,分叉的小舌头也带着温热的触感轻点。</p>

“嘤嘤,嘤嘤!”</p>

“痒,太痒了,憨憨...”</p>

嬉笑声取代了原先的沉重,轻快愉悦的笑声回荡在走廊内,冰冷的煤气灯都似乎多了些温暖。</p>

没过多久,笑声与嬉闹声一并消散。</p>

拉紧房门,将外界与内部隔绝来开,也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p>

将憨憨托举在手中,莱栖直直盯着后者的小眼睛,憨憨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尾巴不住的甩动想要躲闪开来。</p>

斑驳的鳞片反射着残缺的光辉,映在莱栖的眼中,一度令其严肃的面容温和下来,但很快,肃然在其眼中汇聚,憨憨的躲闪与蠕动也就停滞下来。</p>

“憨憨,你,看到了什么?”</p>

抬起头,憨憨直视莱栖,它在迟疑,它实在难以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更不希望这在它与莱栖之间形成罅隙。</p>

但憨憨同样不会拒绝莱栖的请求,嗯,大多数情况下...</p>

“嘤嘤嘤!”</p>

莱栖陡然一怔,半是复述半是自问,“我杀死了你...”</p>

语气中满是迷惘与不解。</p>

莱栖不怀疑憨憨是否真的看到了那一幕,憨憨以身体挡下剑锋的那幕依旧历历在目,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的绝望与心痛!</p>

莱栖托举着憨憨的手愈发无力,直至连同后者一起将手摊在了地面。</p>

“嘤!”,憨憨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慌张。</p>

听到声音,沉浸于迷惘中的莱栖随之清醒过来,他又一次以这样的视角望向憨憨,正如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那样。</p>

视线中的两条银蛇就此重合,小小的眸子里是不变的亲昵与信任。</p>

死亡,亦不能让我离去!</p>

下一刻,莱栖如同大梦初醒般的将其捧在手心,将其贴在脸上,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p>

直视了死亡的憨憨还陪身边,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逃避,而且,憨憨看到景象是确实真实发生的吗,或者可能是某种幻觉,甚至是存在于梦境之中的场景...</p>

没多久,看守送来早饭与书籍。</p>

不知是冬日盛祭刚刚过去还是因为莱栖的缘故,监牢内的早饭竟十分丰盛,一些面包,几片烤的制培根以及两份粥。</p>

行政楼内,同样的食物被摆放在了埃利诺的面前,只是此刻的他并没有品尝食物的心思,布莱德将莱栖的回答告诉了他。</p>

莱栖.霍曼是自己的儿子!</p>

在这一点上,埃利诺很自豪、很骄傲,但同样的,他也很苦恼!</p>

他能为手下的士兵讨来半分公道,却无法拯救自己的儿子。</p>

身子如伏击的猎豹般俯下,埃利诺看着地面兀自发声问道:“索伦,你究竟想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