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德赶忙跟随陆天祈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见到青天白日,叶临德吁了口气,走在阴森森地牢里,他是紧张的。</p>
虽然牢笼里关的不是他,可他同样产生了畏惧心理,他同陆天祈这等流着皇家血脉、天生尊宠富贵的人不同,他为了权势,必须步步险招。</p>
临崖而走,他自然担心失脚摔落。</p>
叶临德见时辰尚早,打算请陆天祈去喝茶,他妻子曹氏昨儿从一茶商手中重金买下一匣上好的信阳毛尖,那毛尖儿细圆紧直,翠绿中渐显白毫。他昨晚试了一泡,汤色明亮,香味醇鲜,是茶中极品。</p>
京中贵家郎君,谁不风雅,风雅者必好茶道。曹氏帮了他大忙,为此他特意夸奖了曹氏几句,交代曹氏带了女儿,多去打几套喜欢的金饰,多做几件衫裙。</p>
叶临德正要开口,陆天祈寒若腊月冰的声音就响起,“叶司马,听说你府内大小姐被继妻害死了?”</p>
陆天祈犹记得莫瑶同他控诉地方官时瞪眼撅嘴的模样,莫瑶提起廖知府时神情是鄙夷和不屑,提及叶司马时,他可以感觉到莫瑶的愤怒甚至伤心。</p>
既然莫瑶在替叶家大小姐打抱不平,那他便也插一脚,在旁敲打叶临德一二,若叶家大小姐还活着,叶临德日子还可好过些,若真被害死了,他要让叶家人活在恐惧之中。</p>
叶临德脸色巨变,亏得他反应快,猜测陆天祈应该是听到了甚流言,轻咳一声,尽量让声音显得底气足,“想是市井流言传到世子爷耳中,让世子爷见笑了,贱内确实是续娶,但绝无苛待下官亡妻的孩子,长女实是得了怪病,故只能关居内宅深闺,还请世子爷明鉴,还了下官和贱内清白。”</p>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陆天祈内心冷笑,面上表情依旧冷淡,“喔,那是我道听途说,偏听偏信,冤枉叶大人了,即如此,我也不好多言,只叶大人自己要小心,别以为将官衙公事理顺就可高枕无忧了,京中那些御史可不是吃素的,向来无风起浪,何况,你这种有风的。”</p>
说罢,陆天祈一甩袍衫,径直翻身上马离开……</p>
叶临德站在阳光下打寒战,陆天祈说的是甚意思,京中那些御史台大爷,怎可能搭理他这小地方官?难道?</p>
难道……叶临德不知道是该惊、该喜,还是该忧。</p>
叶临德悔恨地连拍几下大腿,哎呦喂,他终于想起那倒霉催的嫡出女儿叶听瑶了,只不知那孩子现究竟在何处。</p>
距离陆天祈和叶临德几个市坊远的南市街道上,叶听瑶搂着阿呆打了个喷嚏,叶听瑶搓了搓鼻子,嘀咕道,“阿呆别扇翅膀了……”</p>
阿呆无辜地嘎一声,往叶听瑶怀里钻了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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