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我叫曹髦(2 / 2)

“好,先生。有时真的很羡慕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有一天,我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就好了”。

王阿奴心想,羡慕我?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自己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被后婶娘克扣伙食,被张富贵这个恶霸绑在树上打了个半死;出去行医,差点被人贩子们弄成阉人。

这样的日子,值得羡慕吗?

他心里这么想,但是接触下来,看到这个钱郎的行动确实不太自由,到哪都有人跟着,眉宇之间总是有股忧郁之气,根本没有少年人应该有的朝气蓬勃,也是不容易,于是安慰道:“钱相公,其实每个人,不管穷富,都会有不如意,都会有不同的烦恼。”

钱郎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朝着王阿奴举了举。

王阿奴饮下这杯酒,决定好好开导开导他,继续说道:“其实人的很多痛苦,都是比出来的,咱们不能总是跟比自己强的人比,也要跟不如自己的人比。有些穷人,吃不饱穿不暖,给他们一口吃的或者给一件穿的,他们就能开心很久;我在仁医堂,经常有些病患,疼的直打滚,他们多羡慕身体没毛病的人,所以人要知足呢。”

“先生,你讲的这些话,的确有道理;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很难说服自己。”

“令慈对你的管教,或许严一些,归根结底,也是为你好,心态还是要尽量放平和一些。”

他以为,这个钱郎的痛苦,是源自于家庭严格的管束。

几杯酒下肚之后,王阿奴跟没事人一样,但是钱郎的脸色明显变红了一些,突然间,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先生,我想问你句话,你们做医师的,能开出让人喝了就死的毒药吗?”

王阿奴听了他这句话,心里大吃一惊,赶紧答道:“毒药?什么毒药?我们做医师的,只会治病救人,不会害人。”

钱郎打了个哈哈:“哎,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紧张成这个样子。”

看到王阿奴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钱郎满是孩子气的问了一句:“对了,先生,我这里,你也来了不少次了,怎么就从来不问问我是谁?家里是干什么的?”

王阿奴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钱郎,到底是谁?到底是有钱人,还真是高大壮说的皇亲国戚?

这个困扰自己好久的秘密,看来答案就要在今天揭晓了。

他的内心有点小激动,但急吼吼的表露出来,容易让人觉得没见过世面,于是决定还是装上一装,所以故意装出心平气和的语气回答:“你不是告诉我,你姓钱了吗?难道你不姓钱?”

钱郎嘿嘿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除了姓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王阿奴决定既然已经装逼,那就装到底,继续以一种看破世事的语气回答:“你家仆人告诉我,你家是做买卖的。”

“那是说着玩的,你真不问问?”

“不想问,不敢问”。

果然,钱郎的胃口被吊起来了,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啊?说来听听。”

“不想问,就是无论你是谁,我都只是一名医师,只会把脉看病开方子;不敢问,就是不想多事,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果然被他装到了。

钱郎顿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有时候却也老气横秋。”

认识半年多了,这是王阿奴第一次见到他发出如此爽朗的笑。

忽然之间,钱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是啊,有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叫曹髦,高祖武皇帝的四世孙,封号高贵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