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王帐里,单于座上的轲比能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底部落的族王们吵闹不休,整个王帐内就和王庭的集市没两样,这些家伙真是不让人清闲,只知道维护自己部落的利益,难道就不清楚汉人的屠杀行动摆明就是要鲜卑灭族,还在这耽搁时间,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檀石槐,昔日在他领导下的鲜卑何等强大,连匈奴都吞并掉一部分,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授予他王的称号,他死后才多久,鲜卑就变成这个德性,自己这个单于位置还是最大的拓跋部为了不引起众怒而让出来,好在这么些年自己干得还不错,渐渐摆脱傀儡地位反过头压制他们,不然情况可能更糟糕。
乞伏贲站在自己族王的身后,无奈的看着这些人争吵,失去部落后奔回王庭报告汉人的行动,本以为可以获得一些补偿,哪知道立即就被剥夺酋长身份沦为一名士兵,好在族王念在自己以往的功劳,答应以后立下功劳还会让他重建属于自己的部落,但今天看到这些人的争吵,估计希望已经很渺茫。
不堪忍受的轲比能狠狠一拍几案,怒声喊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现在要商量的是如何剿灭这些入侵草原的汉军,不是每年分发战利品的时间!”
拓跋王不屑一顾:“一点点汉军算什么,派出大军追上去还怕他们跑掉,只要那楼他们找到踪迹,大军齐出很快就能解决,关键是那些部落的损失凭什么要我分担。又不是我的部下。”
宇文王点头附和这个说法:“就是就是。汉军地战斗力虽然强悍,但白檀之战以我军战败告终,但汉人地损失也肯定不小。刚开春就进攻,以他们攻破的都是些小部落,几千人的没有任何损失来判断,想必进入草原地汉军不过万人规模,想当年飞将军李广不也照样被我们打败投降,只要我们倾尽全力。获得一样的战果不难。”
轲比能一听白檀之战就蔫了,这一战比起当年的管子城更窝囊,管子城好歹还判断准确,没有全力参与进攻,极大削弱乌桓实力最终吞并掉,而白檀一战却将草原人的骄傲败了个一干二净,正面作战居然输给汉人的骑兵,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没有出军的贵族们都以这件事为依据要求他下台,要不是他以各部落不配合没有派出精锐来反击,可能今天坐在单于位置上地人都不是自己了。
没落的慕容王不甘自己部族失去昔日檀石槐在位时的风光,出言道:“不如派人邀请匈奴一起出兵。将这些进入草原的汉军一网打尽,这些年汉人世家对我们的支持力度明显减少很多。与其依靠他们还不如我们自己拥有指路人,况且因为这些家伙每年的收获都少了许多,以往抢得最多的就是金银财物,如今基本都没了踪影。”
轲比能还没回答,拓跋王和宇文王就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拓跋王看了一眼宇文王说道:“匈奴人也不比汉人好,草原始终会决出最后地强者,他们对我们拥有的地盘早就虎视眈眈,邀请他们和引狼入室没什么两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背后捣鬼,趁势削弱我们并扩大自身实力,往年两族之间的合作虽然很多,但要不是单于足够小心,说不定早就步上乌桓的后尘,现在不比三族共分草原地时候,互相都有顾忌,只要任何一族衰落另外一族势必会一统草原,匈奴人无时不刻都想着恢复从往日的荣光,重新掌握整个大草原,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宇文王也说道:“当初乌桓灭亡地时候我们凭借两族地界接近的优势吞并大半,只给匈奴人留下一小部分,并不满足的他们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进行报复,难怪慕容部一直没什么起色,我现在才明白原因。”说完还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慕容王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与他同病相怜的乞伏王说道:“宇文王你是什么意思,白檀之战要不是你们没有派出大军,还不知道胜负如何,要不然汉人凭什么打败马背上长大的我们,想削弱我们实力也不是你们这样的做法。”
这话可就捅了马蜂窝,所有假面具都撕碎摆上台面,贵族的矛盾激发起来就不可收拾,争吵再度开始,甚至有人都想动刀子,情形混乱到极点。
轲比能已经懒得去管他们,心里巴不得他们打生打死,一起衰弱下去才好掌控一切,一想到自己儿子继承单于之位的可能性,野心更是膨胀起来,只要这些障碍消失就不再成为问题,想到这里闭上眼睛掩盖住里面跳跃的火光。
追踪人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禀报单于,那楼大人他们根据追踪得出结果,进入草原的汉人大致有三万人,其中两万人已经改道向东,目的地估计是柳城,另外一万人在我族和匈奴的交界处攻破一个慕容小部落后方向直指匈奴。”
这个消息让王帐里的人都相顾失色,宇文王大叫起来
好,柳城集中了乌桓数百年全部的积蓄,我们还没动是落入汉人手里就糟了,不能便宜他们,必须立即出兵赶赴柳城。”说完就要出帐纠集大军出发,和他共同进退的拓跋王也站了起来就要随着出去。
轲比能怒喝道:“你们都给我站住,才知道这么点消息就冲动起来,也不问问清楚情况。你详细说一下怎么回事,那楼他们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