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焕道:“大都督,我等漏夜来此,正为此事。”
程越道:“哦?怎么说?”
吕文焕沉吟不语,吕师夔道:“大都督,请屏退左右。”
程越看了两位夫人一眼,笑道:“这两位夫人是我的心腹,比我的妾室还亲近,你们有话尽管说。”
两位夫人俏脸一红,这还是程越第一次当众承认与她们的关系,夜深之时,分外甜蜜。
三人见程越将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吕师夔大着胆子道:“大都督,那就容末将直言。”
程越点点头,吕师夔道:“舍弟在给我等的信中,每一封都对大都督赞誉有加,说大都督胸怀大志,高瞻远瞩,文可匡济天下,武可镇抚四方。我等看到信后,想大都督年仅弱冠,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大都督上次在江西时可骗得末将好苦,大都督的智略每每令末将望尘莫及啊。”
程越微笑道:“你还记得你送给伯颜的那两名宗女么?现在她们已是我的妾室了,这次还跟我一起来到大都。这两位夫人就是她们的母亲,你们也算有些缘分。”
吕师夔大窘,急忙起身下拜,对两位夫人道:“下官多有冒犯,不敢为己开脱,当任凭两位夫人责罚,绝无怨言!”
罗夫人道:“过去的事提它作甚?如果不是吕大人,阿娇和婉儿也没办法嫁给大都督,我们两家人能有今天,说起来都多亏了吕大人。”
吕师夔汗下如雨,重重磕了几个头,道:“谢夫人宽恕,当初下官急于讨伯颜欢心,以至行事荒唐,如今已痛改前非,请两位完又重重几个头叩下去。
程越笑道:“好了,她们因祸得福,早已忘了此事,你也不必再介怀。婉儿和阿娇我甚是宠爱,那一千多名宗女也各得其所,你也算无心中做了几件好事。”
吕师夔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恭声道:“不敢,下官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日后还请大都督惩治。”
程越道:“先不提这些,你接着说吧。”
吕师夔端起茶,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接着道:“大都督进大都后,我等观大都督所为,方知舍弟所言分毫不差,想起以前种种,不免羞愧难当。今夜冒昧前来,是想赌上吕家全族的性命,从今往后,为大都督效死!”
话音刚落,三人一齐起身,躬身抱拳而立,等候程越的决定。
叛而复叛,对任何人来说都极难,谁愿意相信这样的人呢?但程越手下偏偏有一个这样的,还身居高位,深得程越信重,就是刘顺。
程越凝视着他们三人,对吕师夔道:“这件事由你对我说,是不是你的主意?”
吕师夔道:“是,但下官说完之后,叔父和文虎都同意,连赞大都督知人善任,倘若吕家能效力麾下,必能一雪前耻,光耀门楣!”
程越又道:“忽必烈对你们不好么?为什么要转投到我这里?”
吕文焕苦笑道:“不瞒大都督,大汗对我等尚可,但朝中上下的蒙古人和色目人,有几个看得起我们汉人?下官手下的几个党项人都敢骑到下官头上,对下官任意敲诈索取钱财,下官只能忍气吞声。大都督第一天上朝时,就在朝中大骂群臣,那些鼻孔朝天的蒙古人和色目人一个个都低眉顺眼,不敢还口,何等痛快!下官活得憋屈,宁可被大都督打两下,也比被那些杂种骂强!”
范文虎也连连点头,赞道:“大都督北上后,接连杀伤图特穆尔和鄂罗齐,比武又三战全胜,再以中书左丞之职,在朝中纵横捭阖。朝野上下,谁不为之倾倒?自大都督进大都以来,像我等这样的汉人官员日子好过了许多。大概是怕惹大都督不高兴,纵然是蒙古和色目的显贵也对汉人明显比从前和气。下官就想,人活一世,岂能为看不起我等的人效命?何苦来哉!大都督也许不知,我等皆是中书省门下官员。大汗要远征日本,下官因为懂些水战,总算还有些事情做。而叔父和师夔,响当当的猛将,却全被投闲置散,何其悲凉!”
程越长叹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们。既然你们愿意效忠于我,那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听我吩咐行事,就算我不在大都,也会有人与你们联络。如果发现有危险,就马上逃离,我都会安排好。”
三人大喜,齐声道:“是,属下遵令!”
程越微笑道:“你们不宜久留,快些离开,过些天北征的时候我会带上你们,你们听命行事即可。”(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