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看罢蒲寿庚的上书,冷哼一声,将奏折扔到桌上,一股杀气隐隐从面上透出。
完泽很少看到程越生这么大的气,忙放下手中的笔,柔声道:“相公,谁让你生气了?”
程越轻敲扶手,道:“福建的蒲寿庚。我下令让他把军队交给脱脱,他竟然敢找借口不交,他以为就凭他为我立下的那微末功劳,我就会给他留什么面子么?我要变法,军队整编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居然对我的命令置若罔闻!看来,他还是把福建,把泉州视为他蒲家的,我对他还是太客气!”
完泽深知蒙古各汗国割剧会造成什么后果,道:“这个蒲寿庚我也听过,不是他上次来拜见相公很恭顺么?这回为什么违抗相公的命令?”
程越道:“他的财富也好,地位也罢,最大的倚仗就是泉州港。要保住泉州港在他的控制之中,就必须有精锐的军队保护。他是怕交出军队后我会觊觎他的财富,更怕我过河拆桥,将泉州港交给别人打理。哼,人之见!我的上海港建成后,他的泉州港算得了什么?就他那钱财地位,我看得上眼么?他有一大堆把柄在我手里,我之所以没动他,就是因为他对我一直很恭顺。看来我要好好敲打他一下,再给其他的地方诸侯看看,违抗我的命令会是什么下场,即使是像他这样阳奉阴违的也不行!”
完泽见程越动了杀机,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对蒲寿庚也马上充满怨恨。她看待一个人的标准很简单,让程越高兴的就是好人,让他生气的就是坏人。
完泽道:“相公,你蒲寿庚有很多把柄在你手上,是怎么回事?”
程越道:“泉州与阿拉伯、波斯、东非诸国有许多贸易的往来,常驻泉州的外国人有三万余人,那些地方大都信仰伊斯兰教,所以当地建有很多清真寺。本来这没有什么,只要彼此相安无事,我并不反对他们的信仰。但因为蒲寿庚在泉州掌权的缘故,有一些清真寺和外国人极为嚣张,曾经多次打伤卖猪肉和卖酒的贩,还打砸酒家和客栈,不许他们贩卖猪肉和酒,这几年愈演愈烈,去年底的时候还闹出过几条人命。”
“我一直对这件事很反感,但之前我没有亲自掌握朝政,还要靠蒲寿庚为我造船,所以隐忍不发,想先看看他能不能自行改正。谁知蒲寿庚拜见我之后,泉州的一些穆斯林,主要是蒲寿庚所属逊尼派的,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们大概是觉得蒲寿庚已获得我的信任,被我引为心腹,他们的地位理应比之前还高,所以在泉州大搞伊斯兰化,除了我派去的人他们不敢惹,即使是朝廷的官员也只能听命行事,甚至出现想禁绝佛寺的事情。”
“泉州的南少林是天下名刹,里面的武僧身手都甚为高明,一向被那些清真寺所忌惮。泉州有一些极端的穆斯林,利用我打压佛教的机会,趁势而起,经常寻衅滋事,阻挠百姓去参拜,试图将南少林压垮关寺。只要南少林倒了,其它的佛寺更保不住,泉州就将成为伊斯兰的天下。”
“杨霆派在当地的人早就不断将各种报告送到我这里来,先后足足有几百封,泉州百姓不堪其扰。还有,蒲寿庚在泉州及周边非法侵占大量土地,曾导致永春大饥荒却不知悔改,泉州百姓怨声载道,对我重用蒲寿庚颇有微词,更怕我打下日本后论功行赏,又进一步加重蒲寿庚的权位。”
“我本想从日本回来后再处理福建的事情,但蒲寿庚却在这时候跳了出来,拒不交出军队!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拖延不得了。我去日本不会很快回返,若是别人看到蒲寿庚对我推诿搪塞也不受追究,我走之后,变法岂能顺利推行?此事已影响民心士气,我已下了决心,要亲自去泉州一趟,一是要严惩蒲寿庚的犯上之举,二是要安抚泉州百姓之心,三要见几个重要的人,带回一些兵马,泉州不能任由蒲寿庚乱来!”
完泽担心地道:“现在变法的事这么忙,相公能挤出时间么?不如派几个重臣去处置一下。”
程越摇头道:“我有我的打算,我要怎么收拾蒲寿庚,别人是做不到的,蒲寿庚若是有意作乱,我在泉州更能压得住。况且,蒲寿庚万万想不到我会亲自去泉州处置他,正有奇兵之效。至于时间么,这些日子忙一些,过段时间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有定娘、丁香她们和那么多大臣在,用不着我太担心。我以后出征的日子还有很多,要多多相信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