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寿庚道:“我蒲家为大都督立下了汗马功劳,大都督即便生气,也没有立刻杀我们的道理。怕的是大都督为警告我们,拿其他人杀鸡儆猴,那他们岂不是倒霉透?”
蒲寿庚的众心腹人人心惊肉跳,彼此对视间,都从别人眼中看到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林纯子双手重重拍到一起,捶胸顿足地道:“悔不当初啊!明明知道大都督心狠手辣,一不二,何苦自找麻烦?落得现在进退维谷,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全都危在旦夕!”
蒲寿庚心中一股怒火陡然窜起,眼睛却没有看向任何人。他的这些心腹面临生死存亡,他实在没有理由再向他们发火。
秘室中一片死寂,甚至可以听到剧烈的心跳声,末日般的绝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众人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良久,尤永贤结结巴巴地道:“不……不行的话,趁着大都督还……还没到,我们几个跑……跑了吧。”
蒲寿庚次子蒲师斯大怒,“咣”地一声重重拍到茶几上,指着尤永贤大骂道:“混账!跑?你往哪里跑?广东已向大都督输诚,广西、琼州早就在大都督掌握之中,你往安南、占城跑么?信不信到哪儿都会被截杀?就算你跑得了,大都督能不把账算到我们蒲家头上么?你想让我们三兄弟死上几个?只留大哥传宗接代么?”
尤永贤被骂得狼狈不堪,心中早就把蒲师斯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你们蒲家只顾自己的性命,我们的死活就不管了么?
秘室中又陷入静默,人人都在思索退路,可退路到底在哪儿?
蒲寿庚转头看了一眼蒲寿k,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道:“大哥,几天下来,大哥可曾想出良策?”
蒲寿k轻咳一声,缓缓地道:“胜夫得对,既然不可力敌,则必须加倍恭顺。若要避祸,就要想出有什么可以让大都督息怒的。以我看来,大都督要征日,我们如果能将所有大商船都借给大都督运输粮草辎重,再将麾下舟师尽数交给大都督指挥,于征日之际拼死作战,或可让大都督怒气稍减几分。”
蒲寿庚和众人皆眼前一亮,蒲寿庚道:“大哥,下去。”
蒲寿k接着道:“这些还不够,大都督明年很可能会南征,大宋没有人比我们对南方各国更熟悉,有我们带领大都督的海军远征,大都督就可以事半功倍。往远处,大都督西征也可能用到我们,我们只要深自悔改,竭力报效,大都督杀我们到底有什么好处?而且,我劝你们将从前强抢的土地全部献出来,再拿出一大笔钱补偿百姓。大都督看在你们知错能改的分上,总不好还把你们的头一颗颗砍下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不由大声拍手叫好!将土地和钱财交出来虽然肉疼,却总比把命丢了好。地可以再买,钱可以再赚,命可只有一条!
蒲寿庚儿子蒲均文苦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军权照样交出来不,还得搭上这么多地和钱,唉~!”
蒲寿庚黯然长叹道:“这就是教训!我们太过得意忘形,自以为对大都督功劳不,便可以与大都督讨价还价,岂不知大都督最讨厌恃功而骄的人!过几天大都督到达泉州,我们都得心应对,是福是祸,皆在大都督一念之间。只要成功讨得大都督欢心,对我等高抬贵手,日后就有机会弥补今日之过!泉州的市舶司是重中之重,一定要保住,否则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不住地头称是,心中后悔不迭。就像蒲寿庚的,他们确实是没掂清楚自己的斤两,程越已下了决心,他们还想着要侥幸保住过去的权势。但大宋的天已经变了,大都督可不是别人,他下的命令大宋没人敢违背,而他们居然斗胆暗中阻挠大都督最亲信的大将脱脱执行大都督的命令,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到底命重要还是保全所有的权势重要?真乃愚不可及!
蒲寿庚道:“这几天都回去准备,大都督一到,该做什么万万拖延不得,大不了我陪你们一起磕头,熬得过这一关,我们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众人一齐道:“是。”
蒲寿k道:“去吧,今天就到这里,最近几天都要安分守己,不要让大都督抓到把柄!”
众人一齐行礼告辞,快步出府回家妥善安排。
众人走后,蒲寿庚便即刻下令全家动员,将蒲府内外收拾得焕然一新,需要更换的全部更换,准备迎接大都督的入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