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臣遵命。”马上接着道:“其三,臣在临安开的蛋糕店要在大都设分店,明天就开张。臣今天特地做了些蛋糕和奶油面包献给大汗尝鲜,请大汗笑纳。”
忽必烈拍手笑道:“这个阔阔伦和八八罕也跟朕提过,说蛋糕是人间美味,劝朕一定要尝尝。来人,暂且一并送进后宫。”
察必也喜上眉梢,昨天她被阔阔伦、八八罕和囊加真几个人说得垂涎欲滴,正等着要品尝呢。
轻松的事情说完,程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色严肃下来,沉声道:“其四,臣要谈谈湖广行省的平章政事约苏穆尔。”
约苏穆尔被抓还没有奏报朝廷,所以上至忽必烈,下至文武百官皆为之一怔。
镇南王,要谈正事了!
忽必烈疑惑地道:“约苏穆尔又怎么了?他那个行省平章政事不是做得好好的么?”
程越从怀中取出一份自己早已写好的奏折,递上去道:“臣这里说得明白,请大汗御览。”
忽必烈摊开奏折,细细阅之。越读到后面,越是惊怒交加,将奏折重重拍到御案上,怒声道:“约苏穆尔真的如此作恶多端么?为何朕之前毫不知道?廉希宪为何也没有跟朕说?”
程越从容道:“大汗,荆襄之地,频遭战乱几十年,百废待兴,治理初期,难免有些权宜之举。廉平章本以为约苏穆尔也是如此行事,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廉平章隐约得知约苏穆尔的倒行逆施后,出于谨慎,将此事告知阿合马平章。阿合马平章虽与约苏穆尔有通谊之好,仍不愿包庇他。阿合马平章一来为避嫌疑,二来也不想只听一面之辞,于是阿合马平章便传信给臣,请臣以地利之便追查约苏穆尔的罪状。臣在苏州恰好找到一名证人,证实了阿合马平章的说法,臣觉得事关重大,即命此人将臣的信送到廉平章处,令他彻查约苏穆尔,如证据确凿,可押解到大都请大汗裁决。”
程越话音一落,阿合马连忙上前道:“镇南王殿下所言句句属实,臣误用奸人,愧对大汗,惟有将他绳之以法,方能稍赎前罪。”
忽必烈怒视了阿合马一眼,没有理会他,脸色铁青地道对程越道:“你都上了奏折,结果还用得着说么?人呢?朕要亲自审问。”
程越道:“臣刚才出去问过,人已押解到宫门外,大汗随时可以问话。”
忽必烈冷哼一声,道:“带他进来。”从头到尾并没觉得程越传令抓人有什么不妥。忽必烈崇尚简易,很多事不愿细管,只要不瞒着他就行,倒让程越和廉希宪白白担心一场。
赵定应和两名亲兵押着约苏穆尔在宫门前等了半天,不由心生忐忑,只盼镇南王能成功说服大汗,否则他的功劳可就成了罪责。
约苏穆尔看出他的不安,冷笑着刚想出言讥讽,忽见宫门里走出一名内侍,道:“大汗有旨,传你们进去哪,快走。”
赵定应见内侍看他的眼神很平静,瞄到约苏穆尔时却透出一股嫌弃,心中大喜――大事已成!抖擞精神,指着约苏穆尔怒喝道:“约苏穆尔,你十恶不赦,罪责难逃,现在不进宫请罪,更待何时!”
约苏穆尔苦笑一声,黯然长叹,脚步沉重地走进宫门,被内侍一路带到大明殿上忽必烈和察必的面前。
赵定应是第一次面圣,又要同时见到大宋执政程越,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进到殿中,立时看到衣着华丽的忽必烈和察必高踞其上,另有一名短发英俊的年轻人在他面前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除了镇南王程越,不会有其他人。连忙“噗通”一下,拜伏于地,山呼道:“降臣赵定应叩见大汗、大皇后,拜见镇南王殿下。”约苏穆尔也跪倒在地。
忽必烈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问道:“你是南宋的降臣么?”
赵定应暗叹一声,道:“是,降臣听闻大汗福泽苍生,故此从南宋投奔而来。”
忽必烈又道:“你是宗室?”
赵定应硬着头皮道:“是,降臣是南宋宗室。”
忽必烈在脑海中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来,道:“你是不是从四川逃到廉希宪那里投诚的?朕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赵定应尴尬地道:“降臣久慕廉平章德行深厚,又知廉平章素为大汗信重,所以跨境投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