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休正念自觉言之成理,不料程越却微微摇头道:“孩子当然无辜,大人么……容我再考虑一下。”
大休正念正想再劝,程越冷冷地一挥手,道:“到此为止!”
大休正念一惊,只得住口不言。圆尔辩圆本想与他一起劝说程越,此刻也不好开口了。
日本人对出家人向来优礼有加,对高僧更是尊崇备至,从未见过有人会对大休正念这样大名鼎鼎的高僧如此声色俱厉,一时间常御殿内日本君臣噤若寒蝉,甚至不敢看上程越一眼!
程越看着大休正念略显惶恐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刚才我了一点脾气,大师多担待。”
大休正念忙道:“老衲不敢,殿下有所教训,定是老衲失言之故。”
程越道:“大师的立意良善,不过却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答应忽必烈大汗要将北条氏灭门,留下两个孩子已属不该,所幸总可以用年幼做托词。但若再把大人留下,我岂不是成了食言而肥的人?人无信不立,大师要陷我于不义么?”
程越一番话,说得三位高僧也是无言以对。确实,程越如果只杀了北条时宗兄弟,而把他们的母亲、妻子和儿子都统统放过,哪里还叫灭门呢?公然违背自己的承诺,程越日后还要怎么与忽必烈大汗相处?
北条时宗听到此处,昂大声道:“镇南王殿下,臣的母亲和{岐局已经出家,理应算是方外之人,臣听说忽必烈大汗也崇信佛教,不会想夺出家人的性命吧?”
程越认真地想了想,道:“也许……可以说得通。”
北条时宗大喜,马上又接着道:“至于祝子,臣已经休了她,她既不是北条家的人,便该回安达家。安达泰盛是殿下的臣子,殿下又怎会杀他的妹妹呢?”
程越一愣,道:“你休了她?什么时候?”
北条时宗从怀中取出一纸休书,双手呈上,膝行至程越面前,道:“殿下请看。”
程越接到手中大致浏览了一下,主要看的是日期,竟然是去年的三月份,算起来已经一年多了,墨色如新,不出所料,是临时草就的。
程越笑了笑,对北条宗政道:“你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份?”
北条宗政重重磕了个头,同样拿出一份休书给程越。
程越没兴趣再看,把两份休书置入怀中,道:“仅凭这样的东西,你们以为在忽必烈大汗面前能交待过去么?”(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