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满意地笑了笑,道:“这几天要过年,大都的人马都格外多,又要为道路画线,大都内外,你都要多留意,不可出什么乱子。”
忽逊恭声道:“是,臣省得,多谢王爷提醒。”
程越微笑道:“好,你还有什么事么?”
忽逊马上起身,道:“不敢打扰王爷休息,臣告退。”
程越点点头,淡淡地道:“罗夫人,替我送客。”
罗夫人上前延请,忽逊向程越深施一礼,又忍不住瞄了顾夫人一眼,才亦步亦趋地走出书房,前后在程越的书房还没待上一刻钟!
忽逊身为阿合马的长子,到处呼风唤雨,除了在忽必烈的面前,谁不希望能尽力跟他交集?从来都是他撵人,没有人撵他的道理。可今天就实实在在地说完话就被程越给撵了出来,他也没什么脾气好,反而为见到了顾夫人而兴奋不已。
忽逊回到阿合马的平章府,快步走进阿合马宴乐的暖房。暖房中,阿合马和妻妾们正在观赏五姬的歌舞,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明显心不在焉。
忽逊一进门,阿合马立即站了起来,指向自己的书房,道:“去书房再说。”
忽逊点点头,父子俩绕了几道弯,钻进书房闭门密谈。
忽逊也不绕弯,直接道:“父亲,镇南王已经答应要来了,不过这几天他太忙,定下时间后会派人来告知。”
阿合马听说程越愿意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下来,瞬间觉得额头痒,伸手一抹,全是冷汗!
忽逊吃了一惊,有些困惑地道:“父亲,镇南王来不来如此重要么?”
阿合马叹道:“你不懂啊,何止是重要,根本是生死存亡!”
忽逊大惊,问道:“父亲,此话怎讲?”
阿合马身体缓缓往后一靠,道:“你说,朝中有谁能要我的命?”
忽逊悚然一惊,细细地思量了一会儿,道:“大汗离不开父亲,自然不必担心,要说有这种力量的话,只有镇南王和太子了,但也绝不是现在。”
阿合马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再摇头,道:“你大部分都说对了,只有一点错误。”
忽逊忙道:“儿子愚钝,请父亲指点。”
阿合马叹道:“大汗确实信任为父,太子一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镇南王……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忽逊闻得此言,全身一震,如遭电击,瞠目结舌地看着阿合马。
阿合马苦笑一声,打开书桌的抽屉,抽出几张纸放到忽逊面前,道:“你看看这个,这是荆襄一位叫马敬的盐商当着镇南王和阔阔伦皇后、八八罕皇妃说的话,他当时并不知道面前坐的是镇南王,所以说得肆无忌惮。阔阔伦皇后和八八罕皇妃对这番话一直守口如瓶,最近才由马敬的盐商同伙传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