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泽与众妾听得吃惊不已,脱欢察儿的家人还真是难缠得很,这样狠辣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顾夫人问道:“姐姐,昏倒的是什么人?”
罗夫人道:“是脱欢察儿的父母和他的妻子,多讷尔和石松已经给他们敷了药,确认他们是真的昏过去了。王府外面全是一滩滩的血,凡是看到的人都心生恻隐,还有很多人说王爷未免心肠太狠,妾身怕对王爷不利,所以才进来的。”
罗夫人话音一落,人人默然无语。虽说没有亲眼看到,但罗夫人讲得清清楚楚,任谁看到这种情形,也不能硬着心肠就此不管。
完泽叹了口气,道:“那……此事怪你不得,罗夫人见谅。”罗夫人深得程越欢心,完泽也不敢随意呵斥。方才如果换作别人,完泽早将她赶了出去,更不会与她说话。
罗夫人垂道:“公主恕罪,妾身不敢。”
完泽环顾众妾,问道:“你们说说看,如果王爷醒着,会作何处置?”
众妾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这种事情一来真的很难讲,按程越的脾气,必定不肯后退,但会不会松口让脱欢察儿多活几日,真没人能猜得出来。二来就算她们认为程越不可能饶过脱欢察儿,也不忍心说出来,毕竟有一百多人在门外自残,马上就要过年了,谁开得了口?况且对王爷的名声也不好。
完泽心里也是为难,目光移向顾夫人,客气地问道:“顾夫人,你说呢?”
顾夫人心中暗叹,然而并没有推拒,轻咬银牙,摇头道:“公主,以妾身的了解,王爷……至少不会搭理他们。”顾夫人知程越甚深,说的都是实话。
完泽皱眉道:“我也知道,但他们在门外这么一闹,对王爷的声望没有好处,若是由着他们,我怕王爷苏醒后怪罪下来。”
众妾连连点头,完泽又问张淑芳,道:“姐姐以为呢?”
张淑芳谨慎地道:“妾身以为,不如把他们让进府中,休息养伤,待王爷亲自处置。”
张淑芳的意见平和持重,与完泽的想法不谋而合,完泽不禁点头道:“也好,总让他们在外面跪着可不是办法。罗夫人,你去安排一下吧,在外宅找个地方给他们歇着。另外,先让多讷尔去叫几个外面的大臣来陪着,一旦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被他们赖上。”
罗夫人答应一声,立即出去颁令。
完泽回去望向在床上熟得香甜的程越,无奈地叹了口气。
脱欢察儿家人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有人曾经劝过,让他们去求大汗,可他们商量过后,认定找大汗是没用的,只能去求镇南王。镇南王若是不肯饶过脱欢察儿,大汗万万不会从轻落。
一百多人在外面跪了快两个时辰,上到七十多岁的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人人面上鲜血淋漓,望之令人不忍。
正当他们跪得快崩溃的时候,远远地奔来三匹骏马,当先一人,三十余岁,身材魁梧高大,满面威猛,气沉如山,正是位高权重的怯薛官玉昔贴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