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道:“程越率军直接杀上门来,证明大人之前所料不差。程越就是借修路为名,行排除异己之实。只要肯服从他的,他就抬手放过,如果敢于反抗他,他马上就刀斧相加。大人之前痛斥过他,即使此次愿意妥协,他也必定会用别的手段激怒大人,逼着大人动手。所以程越得知大人集结大军的消息后,根本就不找任何人从中调解就直接杀上门来,可见他已处心积虑了很长时间,今日恐怕难得善了。”
众人不禁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孙之望道:“程越敢以一千人马就上门挑战,一定把他最厉害的武器——枪给带了来,末将以为,万万不可大意,应以防守为上,决不能出击。”
司文杰连连点头道:“没错,大人已经说明,只为保护祖宗产业,当然不能主动出庄攻击,否则就会给程越调动大军前来的借口,末将附议。”
孙之望又道:“大人,末将以为,为今之计,不宜与程越公然对阵,应该派人去找文相公与张大人出面转圜。他们两位未必知道程越的诡计,也许反而以为是我苏家在挑衅所以才袖手旁观。如果能让他们明白事情的真相,程越也要顾忌几分,尤其文相公还是他的岳父,文大小姐又是他内宅之主。大人不可轻易上那程越的当,只要动了一刀一枪,大人就百口莫辩了,到时朝廷之中,还有谁能制约程越?大人不妨暂且忍耐。”
苏刘义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恨声道:“你说的话,我岂能不知?但程越肯罢休么?陈义方才说的对,他只会步步进逼,非要把我逼上绝路不可!不过你倒也提醒了我。景瞻,你从东侧出去,到城中找文相公或张大人,最好是文相公,对他们讲明事情的原委,看他们如何对我。就算他们最后偏袒程越,我苏家也问心无愧。至于宫中,唉,只会和稀泥罢了,指望不上他们。”
苏景瞻见父亲意气消沉,也感到莫名的悲愤,站起身来应声答是,叫上几名精兵护卫在侧,纵马从苏庄东门出庄,急赴临安。
程越接到探马回报,有几个骑兵护着一个人从东侧去了临安方向,询问要不要阻截。
程越微一皱眉,想了想道:“不要拦他,让他去吧,我倒要看看,谁会来为他们求情。”
张贵道:“大都督,如果他们说服了朝廷来插手的话怎么办?”
程越淡然一笑,道:“天王老子来,我也要拔掉这个钉子!”
苏景瞻担心有人拦截,不住地打马飞奔,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受到任何阻挠,直入临安城。
苏景瞻奔到文府,请求马上要拜见文天祥,府中人告诉他文天祥早上去了大都督府,到现在也没回来。苏景瞻吃惊不已,想不明白到底是文天祥与程越商定要对付苏家,还是程越强留文天祥在府中不许他插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总不能进到大都督府去找文天祥,必须另想办法。
苏景瞻顾不上再往下考虑,又飞奔到张世杰府上。张世杰本来今天应该到城外操练海军陆战队,刚要出发,就听说程越带兵出城去找苏刘义的麻烦,于是改了主意,把陆秀夫也请来,在家中一面聊天一面等消息。听家人通传说苏景瞻来到,马上就请他进来。
苏景瞻见张世杰没有推托,真如溺水者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不顾仪态地跑进客厅,一看到张世杰和陆秀夫就马上跪到地上哭道:“两位叔伯快救救家父,家父正危在旦夕!”
张世杰面色凝重,上前将他扶起来坐下,道:“贤侄不要心急,先把事情对我们说说。”
苏景瞻定了定神,把苏庄的情形讲了个明明白白,还把他们对事情的分析也不厌其详地说得清清楚楚,因为怕张世杰和陆秀夫不高兴,没敢批评程越,只是说大都督误会了他们,苏家并不想与大都督作对。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张世杰和陆秀夫,脸上满是恳求。
张世杰和陆秀夫听他讲完,互相点了点头,苏景瞻所言与他们刚才的分析如出一辙,大都督确实是要借机铲除苏家的势力。
明白是明白了,但却更难办。苏家也许确实没有意思要对付程越,但程越却对苏家不放心,不把苏家的兵权拿到手中程越决不会罢休。这样的话,不管谁去劝说,程越都不会退让,不然他的老丈人文相公为什么都被留在程府?这次苏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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