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背着秦可卿跑了这么久,也有些气喘,他看着二楼有些亮光,里面还隐隐传出酒香,听酒杯叮当之声,似乎有人在里面自斟自饮。
他将秦可卿从背上放下,看着二楼窗台上放着两个酒坛,和林之孝说的完全吻合,当下上前,砰砰敲起门来。
楼上懒洋洋传出声来:“是谁?”
秦可卿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听楼梯蹬蹬声响,木门猛然打开,一穿着布衣袍服的中年男子借着月色看清门前秦可卿的面容,惊道:“公主怎么会在扬州?”
他赶紧将两人迎入屋内,紧闭木门。
等三人上了二楼,他又将窗户关上,这才再次向秦可卿施礼道:“果然是公主,上次玉京城一别,已经两年了,不知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秦可卿略略了说了事情经过,那人看了鲁智深一眼,秦可卿会意,说道:“他是我义父托付之人。”
她又像鲁智深道:“这是田大哥,皆是心腹之人。”
田大哥才放下心来,沉默一会说道:“公主,恕我唐突,要是巡盐御史被打死,皇帝震怒,两淮必乱,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好事?”
鲁智深心道秦可卿不想着造反,部下却不见得没有这心思。
秦可卿面色不变:“别忘了,天下大乱,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盐税就是军费,这些银子虽然有的被贪墨,但还是有部分用到大离军队,用来防御北莽进攻,保护大离平民。”
“我一路过来了,看到黄河北岸民众在北莽铁蹄蹂躏下惨死哀嚎,北莽和大离,哪个才是我们当前要对付的敌人?”
田大哥汗流浃背,“公主所言极是,属下惭愧。”
他开口道:“今晚的事情,其实我能猜出一些。”
“因为这一年里,扬州城里,一直流传着林如海侵吞盐税银子,导致亏空的传言。”
鲁智深和秦可卿对视一眼,心道原来这事情布局谋划不是一天两天了,却赶在自己这行人刚到扬州发动,时机拿捏得极为精准。
田大哥说道:“盐税亏空,总要有人出来顶罪,林如海孤家寡人,就是个最好的替罪羊。”
“如果我猜的没错,除了他,扬州城其他人包括守军,盐商,甚至北莽,都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秦可卿惊道:“这事也有北莽参与?”
田大哥点头:“我也是猜的,银子的流向,有些应该是流到了北边。”
鲁智深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田大哥自豪道:“扬州的北莽商人有船银子想运到北边,被我手下劫了下来,上面有盐税刻印。”
鲁智深恍然大悟,兴奋地一拍桌子:“原来你也是个打家劫舍的!”
田大哥脸色煞白:“小声点!被人听到要杀头的!”
他心道公主从哪里找来的混人,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大!
“扬州盐税,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我不吃,也有别人吃,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鲁智深和秦可卿面面相觑,搞了半天,这扬州城里面,谁都想林如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