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明宫再次相召(2 / 2)

随着戴权的唱报完毕,景顺帝沉声说了句“宣”!

徐北云趋步走进紫宸殿,来到高台下方,大礼参见景顺帝,随着景顺帝的免礼平身,徐北云起身站好。

“却不知陛下相召小臣为何事?”

景顺帝将案桌上的一份卷宗递向戴权,戴权急忙躬身双手接过,从高台上步下殿中交给凉王世子。

徐北云从戴权手中接过卷宗,展开一看。

原来今晚刀客们的目标,那名女子实为去年那位谋反国公的一名旧部孙女,那位旧部名为方为其。他手中掌握着南边走私的联络人名单。

绣衣卫查出是来自镇江的江家,而江家满门五十余口人却在正旦前十天上吊而死。金陵那边的绣衣卫千户去迟了一步。

后来镇江知府判了个畏罪自杀以此结案,金陵绣衣卫却在蛛丝马迹当中侦知,方为其在金陵的一间钱庄中,每月在同一天的时间里,分别会存进两笔大额的存款。

金陵绣衣卫判断,还有另外一位勾连的案犯,故而他们在第一时间上报神京。

绣衣卫北司指挥使程仁由此断定,另外一位案犯一定会选择灭口方为其,但绣衣卫诏狱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出的。

如此,抓住方为其在外的唯一血脉,以此来要挟方为其自杀或者闭紧嘴巴,便是那名案犯的唯一途径。

故绣衣卫北司指挥使程仁设下计谋,以那名女子来当诱饵,借机诱捕另外那位案犯派来的人。

今晚的那伙黑衣刀客,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绑架方为其的唯一孙女,借此来堵住在绣衣卫诏狱中的方为其嘴巴。他们虽进不去绣衣卫,但传些消息进去却是容易。

唯一可惜的就是方为其熬不过刑罚,已经身亡绣衣卫的诏狱中。当然这些外人是无所得知。不然绣衣卫早就有办法撬开方为其的嘴巴,也不用布下如此之局。

绣衣卫北司指挥程仁不知道的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共分成三批,两批分散绣衣卫的目光,潜藏的那批才是真正的抓捕之人,却是徐北云亲身下场的那批。

而在醉仙居的那伙人,却趁着人质逃离了三个人,其余皆是身死。

看完,徐北云想了一会,开口道。

“陛下,今晚我在隆宁坊撞见的那批刀客,领头的似乎是被绣衣卫拿下了,那人的一身横练内劲当是了得,小臣与那人搏击两番,皆是被他一刀震退,料来此人能知道一二。”

景顺帝听了徐小子的话,眯着一双虎目仔细地瞧了他一眼,方才缓缓说道。

“哦,徐小子竟与人交手了,唔!徐克不愧是虎父无犬子。你说的那人,探事司的人一早上报给了朕,那人被押回到绣衣卫诏狱,到此时还是没有开口,这种死士也问不出甚么,或许是就此断了线索罢。”

凉王世子亲自下场与人搏杀,他自是一早便已经知道,恰如徐北云所料的那样,景顺帝目前还真把他当成了一位莽夫。

对于景顺帝来说,这再好不过,只要徐北云没有谋反之意,那么他是没有心思现在去削藩的,到少未来的十年之内是不会再动此念头。

一来北凉世袭三代,至徐北云的孙子辈,将降为国公,到那个时候,北凉所有的军政权将会收归朝中。

二来他眼下一是与太上皇争权,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触碰一位手握兵权藩王的底线。二也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他需要全力以赴去压制他的那位好弟弟。

对于景顺帝来说,安份守己和莽夫的徐北云,才是未来凉王的最好人选。

“小臣不明,陛下相召小臣进宫,难道是因为小臣和探事司提了一嘴,所以陛下才把小臣叫进宫来,目的是把卷宗与小臣一观。

小臣惶恐,此等小事陛下只需吩咐探事司呈交小臣便可,此时天色已晚,还望陛下早些安歇,小臣维恐扰了陛下的龙体。”

景顺帝听了,也不答话,抬眸望向戴权。

戴权见了,忙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告身文书,以及一块腰牌。

“世子殿下,这是陛下擢殿下为绣衣卫副千户的告身,以及千户令牌。”

戴权来到凉王世子身前,笑咪咪地双手递给徐北云。

徐北云接过告身和腰牌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谢恩,而是疑惑地问出一句差点让戴权跪下来的话语。

“陛下,怎就给了小臣一个副千户,副的还要听正的指令,小臣是该听呢还是不该听。不会是戴权这老货吹了陛下的耳边风吧?上次小臣觐见陛下之时,就觉得戴权这老货似乎是对小臣有所不满。”

“哎哟!我的世子殿下呀!老奴岂敢对世子不满,定是殿下想左了。陛下天心又岂是老奴这样的人能够相左的。老奴万望殿下莫要想岔咯!”

“是嘛?那你上次为甚不替我揭盖子?难道不是你讨厌我才不替我揭的嘛?”

戴权没想到竟是因为此事,凉王世子当着陛下的面告了他一状。他苦着一张脸。当他正想开口之时,却听到世子传来解围的话语。

“哈,我与你说笑的。”徐北云笑嘻嘻地说完,然后郑重的谢了恩。

景顺帝对徐小子与戴权这一翻话充耳不闻,只是埋头批着奏折。

“陛下,小臣斗胆问一句,我这个副千户需要为陛下作甚?砍谁还是抓谁?”

景顺帝闻言不由得感到好笑,联想到密探回报徐小子与人搏斗的过程,抬起龙首,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淡然与他对视的徐小子。

“你准备一下,这几日尽快南下金陵,一来查清镇江江家命案,二来替朕好好查一下金陵的那家钱庄。一旦查实与背后海贸走私一案有所牵连,你直接把他给朕抄咯。

最好是替朕把藏在背后的走私团伙一并给朕除了,朕知道你打小就被行刺过,朕特许允你率王府一众侍卫南下,就让他们并入你千户的名下罢。让他们以绣衣卫的身份走动。”

“陛下,虽说是绣衣卫,但小臣领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副千户,如果案犯事涉封疆大吏,小臣该当如何?”

徐北云自然是猜出景顺帝这是要拿他当刀了,既然是要拿他当刀,那他自是要争取多一些权利。

景顺帝闻言,皱眉沉思半响方才说道。

“一经查实,五品以下皆可先斩后奏。三品以下准许你缉拿归案。如果超过三品,则让绣衣卫呈报与朕,代朕考量后再作定论。”

这样一来,除了总督,布政使司。按察使以下皆由他徐北云一言而决,当然,前提是要有确凿的走私证据。

如果抛开他凉王世子的身份,以他从五品的官职来看,可问罪三品大员。权利不可谓不重。

“如此,小臣王府中的侍卫是否可以披甲南下?”徐北云腆着一张脸继续问景顺帝一句。

“为何要着甲,南边多水路并不利于铁骑驰骋。”景顺帝也没有怪罪徐北云的得寸进尺,只是有所不解徐小子的行为。

“就小臣看来,海贸走私当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今晚小臣便已经领教过了。小臣怕死,所以希望三百铁骑能披甲南下。

况且,走私团伙必是拔了根连着芽,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涉其中,小臣这三百人手也不够呀。要不陛下再批点人手予小臣?”徐北云摸了摸后脖子,怪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景顺帝听了,哑然一笑,抬手遥指、点了点徐北云。他先是品了一口御茶,放下御盏后道了句。

“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