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大帐内的酒宴已然摆好,赵高不用人吩咐,开始为肖华飞与金朋义斟酒布菜,
肖华飞明知故问道:「大哥觉得将主这把椅子可还舒服?」
金朋义举起酒杯敬了肖华飞一杯,然后才讪笑道:「老弟说笑了,要说我太爷爷那辈也坐过这张椅子。可是到了大哥这里,就有些辱没门风喽,在军中混了多少年,如今才是个副将。这张椅子再好,也不是大哥现在能坐住的,话说老弟可知道,新任主将何时会来赴任?」
肖华飞当然知道谁会来接任,不过吴荣应该逃不出吴苟道的有心算计,十之八九是来不了京营赴任了。
眼下还不是将实底告诉金朋义的时候,得循序渐进才行。
肖华飞听出了金朋义话里的酸涩味道,出言蛊惑道:「老哥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想您先祖追顺太袓出生入死,才有了这大晋的万里河山。要小弟看,老哥才是根红苗正的大晋栋梁,不管哪位贵人登上大位,也得依靠老哥这帮勋贵子弟稳定军队啊,再说依小弟看,眼下除了金老哥,谁还有资格当这京营将主呢?」
金朋义重重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长呼出一口酒气,叹道:「谁说不是呢,上面难道不知道勋贵才是和大晋同生共死的一群人吗?那些文官懂个球,他们只知道升官发财,大晋的好坏他们才不放在心上。」
这句话肖华飞并不认同,在他看来,勋贵和文官其实是一丘之貉,全是一群吸食米脂民膏的杂碎玩意儿,只不过勋贵们与文官们掏钱的渠道不同罢了。
不过现在还要借助金朋义这位好大哥掌控京营大军,肖华飞只能继续对他忽悠。中文網
肖华飞也曾在军营外盘算过,单靠他这三百人能否掌控整个京营,不过转眼便放弃了。
因为挑战太大,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稍有不慎就是作死。
军队是个特殊的暴力机构,这里有等级分明的军官体系,还有上下级的人身依附关系,突然来个外人就想升帐发令,就算他手里有玉玺都不一定好使。
这次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冯克明高瞻远瞩,事先勾连了金朋义这群勋贵将领,才能将薛任魁等人一举拿下。
肖华飞陪着金朋义又喝了一杯,深有感触的说道:「小弟也算半个军中之人,自从当了这个小官,就没少受文官们的气。现在还有不少弹劾小弟的奏疏,摆在陛下的案头呢。要不是陛下龙体有恙,无心朝政,说不定小弟早就让这帮文官搞死了。」
肖华飞听出了金朋义对文官阶层的不满,便顺着对方的话抱怨起来,以便拉近与金朋义的心理距离。
金朋义劝解道:「老弟不用跟那帮文官置气,他们哪天不弹劾几个人,就睡不着觉。」
肖华飞举杯相敬,与金朋义推杯换盏起来,二人边吃边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赵高始终在二人身边伺候,杜金则单独坐在营帐门口的一桌酒席旁,自顾自大吃大喝,好像根本没在意肖华飞在与金朋义谈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肖华飞与金朋义已经喝了不少酒,二人将椅子搬到一起,并排坐着,就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肖华飞假装大着舌头说道:「老,老哥家里世代传承.....怎么如今还是个侯爷,就没想混个公爷当当?」
金朋义拍着肖华飞的肩膀说道:「老弟你当官时间还短,不知道这里的难处,你看跟着我混的那些小崽子,哪个王八蛋不想当公爷啊!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当国公得有多大的功劳啊。」
「那老哥给小弟说说,得立什么样的功劳才能封国公啊?」肖华飞醉眼朦胧,装做无知的问道。
金朋义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若是在咱们大晋开国时,至少屠
他个百十万敌军,还得和太祖走得近,才能捞个国公当。至于现在吗,基本没啥机会喽。眼下是太平年景,边关那里只守不攻,又没个人起兵造反,在军中哪有什么军功可捞?文官那边倒是有点机会,如果卢老头要是死了,倒是能追封个国公,不过他那国公和老哥这侯爷不一样,传不了代的,就是死后的名声好听些,屁用没有。」
肖华飞听了金朋义的解说,才知道原来想当大晋勋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战场上屠百十万敌军,这个成就完全是炼狱级的挑战,还得和太祖皇帝关系要好,这需要战力与情商双在线的人,才能做到啊。
但世事无绝对,现在虽然是江山已定,未必就真没有机会,再说就算没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啊。
肖华飞蛊惑道:「大哥说得有道理,但未必全对,不知大哥听没听过一句话,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金朋义酒喝得没有肖华飞想像中多,闻言眯眼问道:「老弟的话里是意有所指啊,难道现在还有什么机会,能让老哥进一步不成?」
「功劳这种东西,想要总会有的,比如说京城那边,不就有功劳在等着咱们兄弟吗?」,肖华飞说完,不等金朋义接话便转头对赵高吩咐道:「你先出去候着,不叫你别进来。」
金朋义等赵高出去后,未并说话,直到肖华飞告诉他,杜金是肖华飞的舅兄,不需要防备。
金朋义思量片刻后对肖华飞说道:「老弟虽然咱们兄弟还没正式结义,不过老哥已拿你当自家亲兄弟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老哥这里出力,只管说出来。」
肖华飞心中暗笑,说出来是简单,可金朋义可没在话里承诺帮忙啊,毕竟肖华飞想的是调动京营大军,金朋义未必有这个胆子。
勋贵里面混吃等死的人是多,但傻子可不多,这些人的家里代代相传的,都是如何明者保身,否则他们早就消磨在朝堂争斗中了。
肖华飞神秘兮兮的指着棚顶,「老哥知不知道京中将有大变?」
有些话不能说透,得靠对方自己领会。
金朋义倒是没装假,直言不讳道:「这个老哥当然知道,否则老弟跑到京营来又砍又杀的,还能是为了什么。要是老哥猜的不错,怕是宫里快敲钟了吧。」
在大晋,若是皇宫里的景阳钟敲起,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皇帝大行了。
金朋义自然不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不过意思大家都懂。
肖华飞点头道:「老哥所言不差,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陛下应该就是这二天的事了。」
金朋义不知是真的悲伤,还是作秀给肖华飞看,语气悲怆的说道:「大晋不可一日离开陛下,只是人力有穷时,否则老哥宁愿减寿十年,也要换陛下再多活些时日。」
肖华飞为金朋义的演技拍案叫绝,这厮的演技足以让后世的影旁汗颜,「谁说不是呢,陛下对小弟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实在是万死不能报陛下万一。」
肖华飞刚一说完,金朋义与肖华飞几乎同时向着京城的方向举杯,遥祝重熙皇帝可以逢凶化吉。
二人喝过杯中酒,相视一眼,均觉得对方是同道中人。
金朋义擦了下嘴角,咧嘴说道:「这浮生醉果然够劲,此时喝这酒,最是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