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在这种场合下,一个人的离开根本引起不了什么人的注意,更何况那人只是从密道离开的。
任何青楼都会有专门为需要的人留下的密道,以备不时之需,这基本上就是常识了。
只不过这种常识是存在于上层人物中公开的秘密。
鹊桥仙自然也有,而且比其他青楼更加高级,根据身份地位的三六九等,密道也是分等级的,有些密道,就是你老婆带着娘家人打上来要命了,也不给你用。
曾经就有过下属宴请上司,结果两人的原配夫人带着一棒子娘子军横推而来,上司从容的借着上等密道离开了,下属却被家人生生逮住。这件事成为了淮扬道上层官吏之间广为流传的风流趣事。一时间人人都以能从上等密道逃生为荣。
以那个人的分量,自然是能从上等密道从容不迫的离开的,所以他在离开之前还有时间对谢神策打量了一番,最后还不忘狠狠的剜谢神策一眼。
三楼的一间基本上不开的雅间自然是有人出来的,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六太爷带着两个仆人离开之后,这间雅间还进出了两拨人。
谢神策没去看雅间出来的几个人,他注意到了有人投在他身上的炙热的眼光。
装作没有反应,谢神策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地上趴着的王顺昌。
这样的事情要是搁在晋都,早就打起来了,在如今的淮扬道居然只是冷嘲热讽煽风点火,眼前三层楼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的。
这让谢神策极度失望。
耗尽心血培养起来的血性呢?
淮泗健儿的睥睨纵横呢?
说好的不离不弃与子同仇呢?
都特么是骗人的。
自己人被打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手,只知道凭借语言撬动局势为自己谋利,这样的淮扬道......还真是美好安详呢。
谢神策心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与自己同龄的、比自己稍大一点的,都已经有了正经的营生,此时在场的,谢神策基本上都认不出来了,所以他觉得淮扬道纨绔们的辉煌已经过去了。
当然,谢神策基本上不认识他们,这帮纨绔也没几个能认识谢神策的。
有几个认识的,早就退到后面静静的看热闹了。
三害之首大闹鹊桥仙,这是多少年没见到的情景了?
一时间有人激动不已。
这时候,有一队侍卫手持刀枪冲上了二楼,还有人拿着弩。弓,对准了谢神策的方向。
淮扬道的纨绔们爆发出了一阵快意的笑声。
“死定了......”
“赶快磕头认罪,还能留个全尸!”
“......去死吧!敢来淮扬道撒野!”
“你以为你是谁?滁州城是你称王称霸的地方......”
“.......”
鹊桥仙一时间人声鼎沸,大骂声与狂笑声几乎要将楼顶冲破。
有眼尖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件事闹大了,居然惊动了王家的暗卫!
于是人们激动的大喊大叫,太过瘾了!
然而随后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暗卫的侍卫长只是看了那个站在二楼环廊中央的年轻公子一眼,就丢掉了手中的军刀,然后单膝下跪。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嘘声。
但是这嘘声极为短暂。
没人敢嘘那么长时间,以突显存在感,同时也有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反应过来,那么穿着可以说是寒酸的年轻人,他的真正身份。
一些被拱卫在人群中的年轻人率先认出谢神策的身份,笑了笑,有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
真的是他......
看来这次的反应还是很大的嘛,一上来就是大招。
周围的人看自己集团的核心都若有所思,笑容颇有深意,均感到了一丝不安。
果然,很快的,他们各自的主心骨就下达了命令。
撤退。
于是有几拨人先后悄悄的离开了鹊桥仙,迅速返家了。
谢神策看了看恍若失了魂一般的王顺昌,然后又环视了一周,走进包间,拉着王解花的手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有人终于发出了惊恐的呼声。
他、不,她是......?那他是......?
原来如此......
有人恍然大悟,然后后悔不跌。
接着明白过来的所与人,都对王顺昌投去了怜悯的眼神。
这家伙......废了。
王解花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她一露面,原本但系下跪的侍卫们齐齐的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然后抬起了头。
暗卫,就是负责王家嫡系子弟安危的侍卫,性质与谢家的铁卫类似,只是只能更加专一,作用更加单一。
他们就是王家精心培养的死士,是王家最忠诚的爪牙,也是王家最为信任的一批人。
往往这批人出现在人面前,就以为王家嫡系子弟遭受了极大地危险。
而现在,所有人看到那一抹朴实的美之后,都明白了,暗卫出现在鹊桥仙,不是王顺昌已经到了核心子弟的程度,他被打意味着王家颜面受损,值得暗卫出手了,而是因为场间手牵手的两个人。
暗卫们的刀剑弩。弓对准的不是谢神策,而是躺在地上的王顺昌。
先前吵嚷身最大的一些人,马上浑身如筛糠,汗如雨下。
他们身边的人连忙往旁边挤了一步,生怕沾上,被认为是同伴。
于是场间出现了好多空白。
“姑爷,这件事......”暗卫长出声说道。
谢神策偏头说道:“家主追祖宗仙迹而去,身为王家子孙,理当披麻戴孝,如今现身于烟花之地,是何居心?该杀。”
“为一青楼女子,不惜大打出手,世家尊严何在?礼义廉耻何在?家族纲常何在?该杀。”
“念其也有微薄之功,先下狱,等待审判。”
说完,谢神策不在理会暗卫长,转身朝王解花笑了笑。
我这个决定可好?
暗卫长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姑爷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今晚的事情闹大了,不光是影响极坏,而且牵扯到了六太爷,就算是您也不好摆平吧?我说的是怎么遮丑,你却说怎么正规处理......
王解花看着谢神策的笑脸,于是也笑了。
好。
暗卫长像是吃了一颗百年黄连,艰难的挥手,示意身后的暗卫将现场收拾干净。
谢神策放开了拉着王解花的左手,然后伸出了右手,王解花乖巧的搂住了谢神策的右手,然后两人依偎着走下楼。
所到之处,人如潮分。
看向两人的眼光之中,有怨恨,有恐惧,有嫉妒,有激动。
有人忧愤有人喜。
老鸨呆立场间,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丫鬟已经瘫痪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她不是傻子,事实上能被鹊桥仙仅次于裴大家的刘妈妈看做是接班人,察言观色本事已然离炉火纯青不远了。
然而不远了终究还是差很远。以往,要是办错了事还会有刘妈妈帮着说说话,但是现在,就算是裴大家肯说话,也半点不顶用。
眼前只能看到背影的男女,就是传说中的提督大人与淮扬之花。她从无数的姐姐们那里听说了,当年还不是提督大人的提督大人在滁州城、在淮扬道,是如何的威风,那时还未出嫁的淮扬之花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她忽然很想再看看那个被自己下意识忽略掉的比精心装扮过的自己还要漂亮的多得多的不化妆的女子,突然觉得那张说出“能一块儿免了么”的可恶嘴脸的是多么的和蔼可亲。
不过可惜的是,她在心里一厢情愿的奉承并不能换来暗卫们的同情。
暗卫只是稍稍问了几句话,便将整个事情的始末确定下来,认定了是王顺昌与谢神策口角,然后将涉事的诸人全部带走,徐锦鱼与她的小侍女也被请走了。
谢神策与王解花走到了大门前,只是稍等了片刻,便马上有十余名暗卫赶来,随后还有近百轻骑。
于是暗卫在内护卫者谢神策与王解花,一半轻骑开道,一半轻骑殿后,百余人在已经被肃清的大街上疾驰而去。
很快,所有人便到了王家大宅前。
一声儒士长衫的王鼎与不着粉黛朴素大方谢韫站在大门口,望着骑兵滚滚而来。
轻骑分来,谢神策与王解花打马上前,滚鞍下马,然后跪倒在地。
谢韫赶忙上前,要拉起谢神策与王解花。
王鼎稍一疑迟,便落在了谢韫的后面,于是低叹一声,赶忙故作镇定的也走了上去。
“神策拜见岳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