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道:“我要听,何须用‘偷’这个字。我早已抵达此地,只是你们没有发现我而已。”
孙无忧见对方已经来到跟前,但说来也奇怪,即便此时光线阴暗,但以以过人的目力足可以看清方圆一丈内的所有事物。可是,眼下此人就好像涂了一层煤灰一样,虽说是五官相貌,就连周身轮廓也并不那么凝实。为此,他狠狠握紧拳头,想要借掌中痛觉来辨别此时自己是否意识清楚。然而,随着一股轻微刺痛袭上脑海之后,他才终于可以确信,现在的自己并无异常。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事发地点,并救下我的性命。难道,你之前就认识我?”
那人走到距离孙无忧三尺外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其身体之中散发出一种可见的黑色气焰,慢慢将自己与孙无忧包围在这团诡异的氛围之中。后者见状冷汗直流,却也不敢轻举妄劝。
“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把我给彻底忘却了。不过那不重要,现在关键的是,你我要齐心协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我怎么了,难道有人想要加害于我?”孙无忧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黑色气焰,连大气也不敢喘。
“你不要紧张,我之所以会释放气息将你我包围起来,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这里的事情。沈湘渝,他是你的敌人,切勿与他走得太近,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沈兄?他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不明白。”
面对孙无忧的质问,那人将沈湘渝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又将其在苍北新苑和厉鬼魔窟的种种罪行说了一遍,其中描绘之生动,叙述之细致,就仿佛他亲临此事一般,可以说是与真实无二。听罢这些,孙无忧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眼前天旋地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
“我说的这些绝对是十成十的事实,若有半点偏差,就让我不得好死。现在你也身负群魔宝鉴的精萃,终有一日,他要将魔功精华自你体内抽离出来,为己所用。你执意要去魔界,无异于羊入虎口,就算你和沈家佳的情谊再怎么深厚,他哥要动你,谁也阻止不了他。”
“可……可是……”
孙无忧刚要说话,却见对方忽然朝他递来一物,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朵正值花期的鲜艳花朵,即便已经是晚上,但其独有的光彩与芳香依然可以清晰分辨,嗅上一口便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花,闻起来好香、”
那人呵呵笑道:“你们先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得到的东西,我帮你找到了。”
“啊,这难道就是神物活春花?”
孙无忧小心将那花朵接过来,一手托着花萼,一手掩面迎风方向,生怕风头过硬伤了宝贝。“有了活春花,沈魔皇的病情应该就不是问题了。不过,我认为沈湘渝不会将此物奉给他父亲的。”
“啊?此话何解?”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显出一副饱经沧桑的姿态,声音阴沉道:“沈湘渝有心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沈魔皇就是他最大的阻碍。若想随心所欲地施展抱负,那就不能让沈魔皇继续待在皇位之上。我相信他不会对自己的父亲痛下杀手,但也不保证他会用其它方式限制乃至封印沈魔皇的行动,甚至是思想。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沈魔皇意外患病很有可能与沈湘渝有关。”
“你是说,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沈兄在欺骗我们?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去救沈魔皇?”
那人点点头道:“正因如此,这朵活春花才不能交给沈湘渝。”
“那朱大叔呢,他应该可以信得过吧?”孙无忧急切道。
“这我也不敢保证。虽说朱大闯乃是魔界魔君,不过他与沈家一向关系甚好,不排除私下里他与沈湘渝间中勾结。为免悲剧发生,东西也不能交给他。”
孙无忧黯然道:“剩下的人只有家佳,但她修为有限,武功低微,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若是沈兄强行夺取,那活春花岂不是又要落回到他的手上?”
“此事关系重大,又涉及人魔两界长久的和平要事,绝不能轻易宣扬出去。苍北新苑之中虽然人才济济,但最好不要知会方柔他们。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我?可是你不是叫我不要去魔界吗?”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孙的面前,一手扶住他的肩头,后者聚精会神,向前一看,那居然是一张没有五官的畸形怪脸。
“我说的是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