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最听阿依图黛的话”。
苏欣晨回忆着:“在孤儿院的时候,整天跟着她”。
“对,象条小尾巴”。
小妹也说:“阿依图黛脖子上的伤痕又难看又吓人,我们都不敢跟她玩,肯跟她在一起的,除了郝心儿,就是星子了”。
“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忘了那丑八怪”。
大宝笑嘻嘻的:“我问他为什么去边疆,他居然说是在等阿依图黛,都过去十五年了,还真是个情种”。
阿依图黛对边疆很是向往,当年她的主治医生经常给她讲家乡的风土人情,绿色的草原、奔驰的骏马,她不止一次的说过,长大了,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星子没等到她,就想出来碰碰运气,在同益古镇的时候,他闻到了我的味道,用他的话说,是一种又臭又香的味道”。
同类的味道。
大宝请他吃饭,星子不喝酒,说起各自身体的异常,又骂了会儿朱永良,就带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大宝出门去找冉素云,半个小时后冒着大雨回来,掏出两万块钱,扔给他五千。
“雨衣是冉素云随手拿给我的,袁军的,不知道为什么上面沾有阿依图黛的血,这家伙趁我睡着,闻着味摸到了袁军家,又一路找到了他所在的林业站,还别说,阿依图黛真的在那儿”。
至于那老小子怎么知道自己跟残玉有关和在老林饭店的,他也没想明白。
总之,是星子带着袁军,在北城开发区找到了昏迷的自己。
我怀疑是冉素云露出了马脚,想要瞒过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并不容易。
外面有人敲门,是胖子。
“饿了吧,诸位”。
他脸上堆笑,搓着手:“这里的饭菜看上去还不错,走吧,吃多少都算我的”。
我们都是实在人,连客气话都没说,转眼间点了一桌子菜,只是大家各怀心思,吃的有些沉闷。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走来,拽拽我的袖子:“大哥哥,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
是张纸条,一股香水味,上面只有一句话:“速离,白衣卫盯上你们了”。
我问那孩子是谁让他送来的,他说是一个姐姐。
姐姐,难道是珍景?。
我随即推翻了这个猜测,她现在刚小产,又有孙又东陪着,就是想出来也没有机会,更何况,白衣卫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我给了孩子一个鸡腿:“说详细点,什么样的姐姐?”。
“她……她骑着辆大摩托,戴着好漂亮的头盔,已经走了”。
他指向门外。
头盔,陈安琪!这女人的话能信吗,她能安什么好心?
苏欣晨走到门边看了看,四周无人,只有满地跑的小鸡。
我问陶木春:“走,还是留?”。
“宁信其有,他们要是动了手,尽量别纠缠,不到万不得已别伤了人,到了圣女寨还得打交道呢”。
我和胖子怎么办?和那些吃毒花长大的白衣卫过招,白给!
“谁呀,谁呀,这姓白的是什么人,干吗找你们麻烦?”。
大宝重新戴上了墨镜,伸着脖子,挨个问。
“是咱们”。
小妹纠正:“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蹦一起蹦”。
没等我们起身,玻璃门就“吱呀”推开,一个戴着白皮帽的男人在我们注视中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个小镊子似的玩意,“嗒嗒嗒”上下磕碰着,一步步靠近我们。
白皮帽的手越抖越厉害,站住,瞟了眼小妹,然后越过苏欣晨,望向后面的大宝:“你……”。
他用手遥指:“起来,跟我走”。
大宝左看右看,张着嘴:“我啊?”。
“还有你们”。
这次指的是俩女孩。
随着进来的白衣人越来越多,我们越发不占优势,而那“嗒嗒嗒”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象个讨厌的和尚在敲木鱼,令人心烦意乱。
“怎么个意思,群殴啊?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有种咱俩一对一……”。
“咚”的一支标枪钉在圆桌上,开出一朵腥红色的花。
“……快跑”。
陶木春捂住小妹的口鼻,反脚将座倚踢出去,冲向后门。
一时间场面失去了控制,呼喝声、怒吼声、桌椅倒地声、还有碗碟摔碎的哗啦声。
我和胖子不幸撞在了一起,倒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感觉眼皮沉甸甸的,迷迷糊糊的看着大宝扑向汹涌而来的白衣人,结果却被一张大网缠住,挣扎翻滚,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后门也有人,手里也有网,兜头罩向女孩们。
苏欣晨挡在俩姐妹身前,跟他们打的不可开交,其中一个人不停的催促同伴:“……二哥,生瓜蛋子没熟,接着招呼呀……”。
话音未落,挨了一下子,蹲着起不来了。
一支花标应声斜插在陶木春脚下,被她踢倒,把花辗的粉碎。
再这样下去,苏欣晨非变身不可,小妹也难保。
忽然“咣啷”一响,几个小铁罐破窗而入,在地上滴溜溜乱转,喷出浓浓的白烟,混杂着一股剌鼻的气味。
整个饭店变成了一个澡堂子。
雾气弥漫中,人们互相碰撞,发出剧烈的咳嗽和干呕。
“嘣嘣嘣”。
象是谁在弹棉花,有人高喊:“……大伙儿小心……咳咳……有人放弩箭……咳咳……”。
一个人影闪到身边,把我架起来:“从厨房走”。
听声音,来的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