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此计要有周全的方案,便可成功。”许纬辰掰着手指算道,“第一是每社只征二十人,以一年为期轮换,对每个社来说人数不多,时间也不长,可以接受;第二是按丁给酬,和军人一样,这样土番有钱拿,自然就愿意了。”
“这么说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只有这么少的人,也没多大用吧?”郑聪翻着白眼想了想说道。
“二爷,其实人不少了。您想,斗葛人共有十一社,每社出二十人,总共就有二百二十人了。再按年轮换,三年下来就有六百六十名土番受过训练。一旦有用兵之时,二爷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能编列入伍,成为可用之兵啊。”许纬辰发现没有受过数学教育的古人,很简单的算数也算不清,不知道是人人都这样,还是郑聪这个纨绔子弟特别严重。
郑聪听完果然挠了挠头,似乎不太相信,又似乎觉得毛渊明和许纬辰不会骗自己,说道:“那……就算是这样吧,就照两位说的办,总之你们办事我放心就是了。”
“还有,二爷。”毛渊明见郑聪同意了,又端出了第二条计策,“经此一战,南岸的巴宰人损失了数百男丁,他们的社里势必是女多男少,有些还是孤儿寡母。若是征募这些社里的年轻女子,恐怕少说能有一二百人吧。”
听到“年轻女子”四个字,郑聪的眼睛就有些发亮,连忙问道:“征募这些年轻女子,是要分赏众人么?”
“呃……也行。”毛渊明没料到郑聪先想到的是这个用途,只能顺着话头往下说,“不过呢,暂时可以先训练她们干些活计,比如洗浣衣物,入戏班唱戏,等等。”
“好吧,我就先都听你们的。”郑聪见二人没有什么再要说的了,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向帐外走去。
毛渊明和许纬辰跟在郑聪后面从大帐里出来,便让武利把刚才的意思翻译给斗葛人头领听。斗葛人头领们一开始相互商议,不是太愿意,但现在郑军大军压境,打起来的话死伤肯定不止二十人,好像还是答应比较稳妥。后来一听是有饷钱的,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宴会散了之后,斗葛人头领们带着士兵离去,并且马上开始撤离岸里社。斗葛人的数量并不多,撤退过程仅仅花了一个时辰左右,近千人的队伍就都离开了岸里社,只是按照郑聪的要求,留下一个大甲西社的头目参加第二天的仪式。
斗葛人撤走之后,项绍宽便带兵来到岸里的南门外,很快用木头搭了一个高台,作为第二天受降仪式的场所。蒋一正带着一哨兵进入村社,将社里剩余的刀枪弓箭全部收缴,以防不测。陆希星和常镇业跟之前一样,把俘虏和伤兵交还给各自的亲人,社里的土番自然又是一片哀嚎哭泣。马禄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听说马禄被抓,哭着请求见见马禄,陆希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领着她一家回到营中,安排他们夫妻见面。
马禄打了败仗,几乎全军覆没,现在见到妻儿,悲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许纬辰见既然马禄全家都在此,就安排武利阿兰兄妹陪他们一起吃晚饭,培养一下感情,反正马上就要结拜联姻了。
第二天一早,毛渊明来到岸里社的寨门口,代表郑聪宣布让社里的土番将宗祠中的神祇搬了出来,放置在高台上。所有岸里社的土番,都到高台周围来围观仪式。
仪式的第一部分是马禄代表大肚王国献降。马禄一家被暂时放回社里,换上祭祀时穿的礼服,再从村社中走出来,登上高台献降。大肚王国虽然号称是国,其实不过是一个部落联盟,所谓“王室”也没有什么排场,除了马禄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只有几个随从,都跟着马禄到了台上。马禄当着众人的面,向郑聪下跪,献上一把腰刀,表示投降。
郑聪接过腰刀,对马禄讲了几句仪式性的话,要马禄“安守天命永为臣藩”之类的,也不管马禄是不是听得懂。然后毛渊明拿着一份写好的协约,摆在了供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