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的缰绳被勒住,左摇右晃着脑袋想要摆脱,速度便慢了下来,一大群士兵一拥而上,终于控制住了白马。四、五个士兵紧紧勒住缰绳,不让白马再动。金汉臣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自己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跑到郑经身边,拔出腰刀割断了缠在郑经左脚上的镫绳,把郑经平放在地上。
山上的众人也已经冲到了山下,心急火燎地赶到了郑经的身边。
躺在地上的郑经,浑身上下都是裹着草的淤泥,脸上的泥和血混在一起,身体不住地抽搐,却又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身边的众人也不敢搬动郑经,只是大声喊着“王爷”、“王爷”。
“都闭嘴!”陈绳武大喝一声,让众人安静,然后分开人群,扶着郑克臧来到郑经身边。
郑克臧“扑通”一声跪在了郑经身边,大哭着喊道:“父亲,您怎么了!父亲,醒醒啊!”
郑经躺在地上,还是没有反应。
“孙少爷,您得赶紧想办法救王爷的性命啊。”王守礼在旁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郑克臧抬头向着周围看了一圈,只有同样一脸不知所措的陈绳武、冯锡范等人,并不见项绍宽和其他人。
“快闪开,快闪开!”人群背后传来许纬辰急切的声音,士兵们立刻闪出了一条道路,岳亮带着四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跑了过来。
“世孙,先别哭,赶紧把王爷抬到凉棚下救治。”许纬辰说着,一把把郑克臧从地上拉了起来。
四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把郑经搬上担架,然后抬起来,匆匆走向凉棚走去。
“许大叔,现在应该怎么办?”郑克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焦急地问道。
“别慌,你是世孙,碰到事情尤其不能惊慌失措。”许纬辰紧紧握着郑克臧的手,一边快步赶向凉棚,一边说道,“现在救王爷要紧,你师父会安排操演的兵马撤退,你不用管。你只管在王爷旁边服侍,但凡王爷有一线生机,你都不能放弃。”
两三句话的时间,侍卫们已经把郑经抬到了凉棚之下。几个土番姑娘早已调好了温水,给郑经擦去脸上和身上泥土和血。两个跌打郎中急匆匆凑到郑经身边,七手八脚地检查郑经身上的伤势。
许纬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朝着沈诚大喊:“沈诚,快带你的人,去上面把帐篷都拆了,搬下来扎在凉棚周围。”
沈诚一愣,站在原地没动。虽然他知道许纬辰是谁,也知道许纬辰经常在郑经身边走动,但他是陈绳武的手下,并不需要听许纬辰指挥。
郑克臧见沈诚不动,大声斥道:“沈诚你愣着干什么?许先生叫你做什么,你便照做,听见了么?!”
沈诚见郑克臧发话,不敢再怠慢,连忙带着手下朝着山上跑去。
“少爷,要不要送王爷回王府医治?”冯锡范从意外中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荒郊野外不是治疗的好地方。
郑克臧没有回答,而是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许纬辰。
许纬辰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王爷的身体经不起车马劳顿。只能留在这里治疗。”
冯锡范点点头,说道:“许先生说得是。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才好?”
许纬辰没有正面回答冯锡范的问话,而是转向了那两位跌打郎中,问道:“你们查看下来,王爷的伤势怎么样?”
“回大人,王爷伤得很重,左手和左腿的骨头都断了,全身有好几处擦伤,而且身体里应该是有内伤。”
“那你们先给外伤的地方敷药,骨折之处打上夹板固定,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