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宁波府城里有两千兵力,只要对方没有准备,我们也可以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定海县城并无一人一马走脱,应该没人给宁波知府报信。”吕宪华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不行。”许纬辰朝着吕宪华摆了摆手,“虽然城里的人没有走脱,但是城外的百姓还是看到我军破城了,那些保甲乡老,肯定会去府城报告的。”
“不过,我军依然应该立即出兵。”刘国轩忽然又说道,“攻取宁波城虽难以做到,但先要截断各处道路,确保城内官员不能四面求援,尤其是不能让塞白理知道宁波被困。”
项绍宽听了不住地点头:“有道理啊,先围困,再攻打,确实应该如此。”
“那派谁去呢?”潘兴问道。
“都去。”项绍宽毫不犹豫地回答,“攻取宁波府城是我们全盘作战计划的重要一环,不但不容有失,连耽搁时日也绝对不行。现在就是集中所有可用之兵进取宁波。”
“那是不是我也能去?!”郑克臧听见项绍宽说“都去”,立刻兴奋起来。
“当然,一起去。”
郑克臧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可是,刚刚攻克定海县城,总得留些兵力防守吧?”潘兴又问道。
“这个好办,冯圣和何祐留下。”许纬辰说道,“这两个人的兵今天已经打了仗,可以休整一下。而且,你不是统计了嘛,俘获的清军一共八百多人,其中有五百多是浙江人,正好整编一下,把冯圣的北兵镇再扩充一个营。”
“可以,那就由老许负责在定海坐镇,处理这些事情。”项绍宽显然已经下了决心,“其他人开始准备,让陆希星他们安排,十点吃饭,十一点出发。刘都督,你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项委员英明。”
军队打仗,其实是一项非常庞大的系统工程。项绍宽一声令下,全军要在十点吃饭,不但陆希星和后勤室的所有人就得极其忙碌地抓紧安排,把船上运载的干粮卸下来,尽快发放给士兵,而且蒋一正、潘兴们也不能闲着,必须调度军镇移动,在适合的地点休息吃饭,又不能堵塞其他人移动的通道。上万人的军队拥挤在甬江西岸几里长的狭小空间里,没有一点组织协调能力根本不行,好在做物流的陆希星、做海运的潘兴都是这方面行家,才得以维持“忙而不乱”的局面。
项绍宽腕上的表指向十一点整,军队大部分搭上平底沙船向宁波城出发,少数无法搭船的,沿着甬江岸边前进,反正定海到宁波之间不到四十里的路程,军队行军最多四个小时,坐船还能再快一些。
虽然刘国轩的战术构想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不过如何细化成战术还需要讨论一下。众人在船舱里,围坐在铺着地图的桌子旁,继续研究。
地图上画得很清楚,宁波城上尖下圆,呈一个水滴状,甬江的两个主要支流慈溪和鄞江在城东东渡门处汇合。鄞江向西南方向延伸,慈溪则从西北方向而来,将整个“水滴”的右半边包裹了起来,除了东南方向灵桥门外有浮桥过江之外,城中军民应该无法从这一侧出逃。
城西则不一样,西面的望京门和南面的甬水门都是内外水道相连,只要城内有船只,只需打开城门,就能坐船经过护城河向外逃窜。
“江南水乡水网纵横,只要逃出去了,就很难再抓捕。”蒋一正就是江南人,对这一点非常清楚。
“是,所以要尽快包抄到城南和城西,实施堵截。”项绍宽说着,用手指着地图上的标志,说道,“等船队到了东渡门外,一部分沿慈溪北上,包抄到北面的永丰门。另一部分沿鄞江南下,放火烧断灵桥门浮桥,让船队通过。然后包抄到南面的甬水门。”
“按照图上所画,东渡门和灵桥门之间是有码头的,清军会不会有水师抵抗?”
项绍宽抬头一看,见说话的是温如嵩,便没有回答,潘兴和吕宪华也没有吱声。
刘国轩不清楚“毛利国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应声说道:“依许先生的说法,他去当地看过,这是个商船埠头,并无战舰停靠。”
“当时没有,现在也一定没有吗?”温如嵩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