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士元?这是你的夫人胡氏?”姜承志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士元,微笑着问道。
“正是。大人如何得知小民?又如何知道拙内姓胡?”王士元显然觉得很奇怪,也在不停地打量姜承志和孙广越。
“院子里那孩子,是王益么?”孙广越看到院子里有个六、七岁孩子,正远远地站着看着大家,便指着孩子问道。
王士元脸上的神情更加惊讶,问道:“大人如何知道犬子之名?”
“你不用问这么多了。反正关于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孙广越扇着扇子,得意地说道。
姜承志见王士元神情惊恐,便温言说道:“王先生不必忧虑,朝廷有请你到杭州,请你启程吧。”
“去杭州?朝廷有请?”王士元明显变得更加紧张,“哪个朝廷?有什么事情要找我?我……我可没有犯法。”
“王先生真的不用多问了,赶快收拾家中的一切,跟我们去杭州。若是再推搪,对光复大明江山的大业是大大的不利,”
“大明江山?”王士元连瞳孔都开始放大,整个人向后倒退了几步,呆呆地望着姜承志。
一个多时辰之后,王士元一家连同收拾出来的几箱细软、书籍,都已经被装上了马车。
宅子被落了锁,贴上封条。姜承志唤来里长吩咐,王士元家的宅子必须不时查看,不得损毁,更不准闲人靠近,里长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姜承志又掏出五两银子,赏了里长,便下令车队出发。
一行人离开村子,不多时就回到了运河边上。浙东运河是京杭大运河的南方延伸段,自钱塘江南岸的萧山县起,流经江南最富庶的绍兴、上虞、余姚,直达宁波。太平时节,河上舟船往来穿梭,商客络绎不绝。眼下因为战事,舟船要么被征用,要么藏匿起来避风头,河面上显得格外冷清。
姜承志和孙广越以及斗葛卫队来时乘坐的两艘船,一直在河边等候。
较大的一艘是平底沙船,船体很宽,虽然与大型海船不能相比,停在运河上倒也显得威武霸气,船舱里足足可以装下斗葛卫队三十多个人,以王士元家的那几个箱子。
姜承志、孙广越和王士元一家乘坐较小的一艘,是缴获的官船。说是较小,其实长度也有六丈开外,装饰考究,船舱隔了上下两层,每层坐五、六个人都显得宽敞。
因为天气炎热,几个人就在上层船舱坐定,姜承志吩咐赶紧开船。
在离开家之前,姜承志又和王士元攀谈了几句,王士元说他自己今年四十二了,家里眼下有四个半人:王士元、夫人胡氏、一个八岁的儿子,外加婢女小梅,半个自然是怀在腹中的胎儿。此刻一家人坐于船舱里,依旧显得十分拘谨。
姜承志则告诉王士元,现在郑军已经攻陷了杭州,来带走他是为了“共商恢复明朝的大事”。虽然王士元极力推脱,说了些“村野鄙人不知兴亡”之类的话,但这些都在事前的意料之中,不可能让他推脱得了。
现在船已经开了,喝了几口水之后,王士元提心吊胆地问:“两位大人,你们带走小民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共商恢复明朝的大事。”孙广越继续摇着扇子。
“可……可是两位大人究竟如何来历,能不能先告诉小民知道?”
“我们的来历,你迟早会知道,也不用急着问。你只需要知道,如今在杭州的,是大明延平郡王郑经所经营的大明朝廷。郑军多年来在东宁养精蓄锐,如今三藩之乱开始了,郑军从宁波登陆,所向披靡,一个月里就攻陷了杭州,如今绍兴府也收入囊中。”
在王士元的地理知识里,并没有一个叫东宁的地方。至于“三藩之乱”,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毕竟读过不少书,知道一些“八王之乱”之类的典故,大概能领会这是一次“三个藩王的叛乱”。于是一阵思索之后,王士元又问:“请问,三藩之乱是哪三个藩王作乱?”
“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平南王尚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