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躬一愣,而后不悦道:“男人喝酒关女人什么事?”
庞萌对刘秀轻声道:“萧王,嫂夫人特意叮嘱了我不要让尚书大人多喝,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天我失职了,让他喝多了。没有陪萧王喝好,改日我庞萌向萧王赔罪。”
刘秀“哎呀”一声,“怪我只为了痛快,忘了谢公最近事务太多,公而忘身。今日咱们到此为止,改日再喝。”
谢躬还要喝,刘秀和庞萌极力劝阻。谢躬嘟囔了几句,昏昏欲睡。忽听马武在一旁道:“萧王,我马武一直想敬您,见您忙,没敢过来。”
“好,我也想跟马将军喝个痛快。”刘秀已明了谢躬始终心向长安,便寄希望能够收服马武庞萌。刘秀看了看谢躬,见他犹有酒兴,正欲说话,庞萌道:“萧王不用担心谢大人,您且和大家喝痛快,改日我再陪您喝好。”说完扶住谢躬往外就走。
刘秀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改天一定和庞将军好好喝个痛快,我会一直虚位以待将军。”“虚位以待”说得尤其响亮。
庞萌转过头,见刘秀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视之间,庞萌已明白刘秀的心意,拱手道:“庞萌改日奉陪。”
刘秀这才走到马武身边,对马武道:“马将军,来,我敬你一个,昆阳一别,你我一直不曾好好相聚。”
“早就盼望能与萧王一饮,想跟你痛快喝上几盅。”
刘秀笑道:“将来与马将军一起的痛快事还多着呢。”
马武一愣,没有明白刘秀之意。
刘秀见谢躬带的人都已经陆续散尽,便对马武道:“子张,你可真是好酒量,我已经不胜酒力了,走!咱俩出去吹吹风。”
马武也不说话,跟着刘秀往外就走。走出殿外,夜色已浓,只能看见远近房屋的轮廓。
刘秀领着马武登上丛台,六月的夏风吹来,有股草木的气息,温暖而凉爽。
刘秀对马武道:“在邯郸见到子张,将军还是当初在昆阳的风采,神勇非凡,令人敬佩。”
夜风吹过,马武渐渐清醒。刘秀的话似远似近,马武轻轻叹道:“马武不过一介武夫,哪敢说什么风采,萧王纵横天下,才真是英雄风采。”
刘秀淡然一笑,“子张勇武过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我今生要能有你这样的将领就好了。”
夜色掩饰住马武吃惊的神情,却掩饰不住他吃惊的声音:“萧王的将领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哪是我马武这样的莽夫所能相比的。”
“他们自有长处,但将军久在军中,带兵多年,你的经验和能力又岂是他们能比的呢。”
马武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已被刘秀的信赖深深打动。马武虽然生性鲁莽,却早已看明白了长安政权的末路。自昆阳之战,他已经认定刘秀不是一般的英雄,邯郸之战,更让马武对刘秀完全倾心。
刘秀见马武不语,诚恳问道:“如果有机会请子张为我掌兵,不知我刘秀可有这样的幸运?”
马武一惊,向刘秀抱拳道:“如果能有机会为萧王征战,是我马武的荣幸,马武万死不辞。”
刘秀扶住马武道:“好,有你之心我就知足,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远处有黑影闪过,虽然距离很远,但两人久在暗处,已看得分明。马武道了一声:“怕是刺客,我去看看。”话刚说完,马武已飞奔出去。刘秀见马武在黑暗中依然身手矫健,不禁心中暗自赞叹:“真是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