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远就算杀人无算,对这种场面也大感不适,说道:“何不先杀了再剥皮?”
女人道:“我手法不熟练,杀了,要是耽误的时间一久,肉就不新鲜了。”
“哼,可若不杀,人因恐惧而失禁,又汗出如浆,肉中积累酸液,你这般活剥,肉倒是新鲜了,可嚼起来,那股腥臊却不是一般人能下肚的。”
两人惊讶的看向范卓远,老板不禁问道:“范将军很懂行嘛,原来这些对你只是小场面。”
范卓远没有解释,自五代以来,吃人成风,元宋交战,元军杀掠无度,肆意破坏地方经济,焚毁良田化为牧场。
百姓无田无粮,官府赈济难为,民为求存,便入菜人市,当众斩手或剁腿,含血叫卖,一斤人肉换一两银子,竟供不应求!
军中将校亦不乏人为之,甚至有人以食人为乐,称人肉为想肉,也就是吃了会上瘾的肉,对于杀人吃肉的种种做法,范卓远亦早有耳闻。
甚至攻略日本期间,就曾目睹那些人屠戮日本武士,现场吃肉的种种行为。
当然,那样的人并未触犯军法,可范卓远向来是将他们调往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宁可将其消耗在酷烈的战争中。
这两人虽然是郭襄信任的人,可范卓远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用布将屠龙刀包了起来,走出窝棚,老板也跟了出来。
范卓远道:“杀些胡狗鞑子,我也不与你们计较,可若让我知晓这条道上有百姓无故失踪,范某人不会轻饶。”
老板嘿了一声,浑不在意,只反问道:“范将军知晓那女人此前是什么人吗?”
不等范卓远回答,他继续道:“她本是寻常农家之女,生得美貌,婚嫁当日,偶遇一色目商人,当天夜里,夫家全家便被一群蒙古人所袭杀。
她自己也惨遭凌辱,几乎丧命。后来娘家自然将此事告至官府,结果官府中的主簿便是那色目商人。
事后自然引来报复,累及娘家七口人命,全部被逮入牢中受尽折磨而死。
而她本人更是被关在黑牢内,任谁都可随意欺辱,就如那马桶一般。
若非老子当年落魄而来,想杀几个狗官劫点过日子的银两,她恐怕已腐烂在黑牢之内。”
范卓远一听,说道:“那这女子心性当真十分坚忍。”
“不错!一般的女子有此遭遇,纵然不是死在胡狗与鞑子凌虐之下,也早已自尽了断,她能随我一路离开,忍受着屈辱活到今天,你说她今日所为,还能算是残虐吗?”
范卓远微微点头,“我能理解,但是人肉包子别到处乱卖。”
说着,背着屠龙刀,跨上了汗血马,再度看了眼店老板,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了,当初在嘉兴陆家庄地牢内,你被陆侠骞用铁链锁着,连琵琶骨也被穿了,今日却恢复武功了吗?”
此人正是陆侠骞的兄长陆震轩,他哈哈一笑,“陆震轩已死,活着的只是一个失志向鞑子复仇的石老三罢了!”
国恨家仇,陆震轩残生余望,也只剩这些了,范卓远心中却能理解。
他拱手道:“一条道上,失踪的鞑子跟胡狗太多,终究会引起注意,你且小心了。”
陆震轩抱拳道:“黑道之徒,谁不知狡兔亦有三窟呢?只祝范将军此行顺利,不日郭襄师太与另一位朋友也将抵达大都!说不好,石某也会前往凑凑热闹。”
范卓远道:“热闹未必好凑,命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