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用了两个“不错”,来赞扬我,当真是难得了,而后许老开始调度起来,让大家将战友的尸体收拾起来,全部都存在一处山谷之中,待过几日之后,再行折转回来,将他们迁回去厚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此行一众人等,身上都带着伤,连自己都顾及不了,何况是死者呢?
再说了,我们需要穿过的这一片山麓里,到处都是隐患重重的雷区,稍不注意,直接上天。
热带雨林之中,既有蚊虫,又有猛兽,更加上那潮湿闷热的天气,使得尸体也不能就存,所以还需要许多布置,弄出一个隔绝法阵来,方可为之。
我们带着战友的尸体离开,临走前,一身窟窿的御鼠王声嘶力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居然还能够发出声音来,哭喊着朝许老恳求:“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许老没有理会,径直离开,我走在后面,看着这地上一大堆浑身窟窿的仇敌,满目放过去,好像只有先前御鼠王的那个女弟子得以逃脱,有些担心:“不彻底杀死,他们会不会又活过来了?”
旁边的努尔挤出一丝苦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杀人不过是最下下的策略,而中了许老的这手段,三日之内,估计都还留得有一口气——你想想,千百条虫子在自己的皮肤里面钻来钻去,那种感觉,得有多恐怖?骨子里面都烂了,安南的人即便是赶过来了,难道还能救得活?救不活,又看到这番惨状,这种立威的手段,你想想,得有多大的震慑力?”
努尔出身苗疆蛊寨,对于这些东西,最是了解不过,我心中明了,不再盘问。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同伴的尸体给妥帖安放好,然后由许老亲自出手布置,能够保证在三天之内,得以周全,这时天已微微亮,不过由许老领路,我们倒也能够规避住那些密集的诡雷,相互扶持着,翻过山麓,原路返回。一路上大家的精神都还算是亢奋,特别是我们这些在此战中立功的人员,倒也能够从战友逝去的冲击中走出来,其间我还找到赵承风道谢,对于此事,他也表达了自己先前太过于执着于输赢的执念,而今想起来,在战争面前,一切,都不如活着重要。
在境内的边界,自然有人接应,来到了可以通车的地方之后,精疲力竭的我给人扶上了车子,然后一路拉向最近的战地医院,给予治疗。
尽管有着比别人更加强大的体质,但是我因为黑魔砂临死前的那一脚,受创太过于严重,最终还是在战地医院里治疗了三天,而后又转到了滇南春城的康复疗养院里待了四个多月,方才恢复。
与我相同的还有努尔,愣是陪着我一起康复,至于王朋和萧大炮,则提前返回了前线,执行观察任务。
张世界、赵中棣、张良馗张良旭两兄弟等人也各有受伤,不过却都无碍,也都返回了一线,和王朋、萧大炮、赵承风一起,替代了逝去的老一辈,成为了滇南新生代的主要力量。
我们那些英勇就义的战友,并没有被遗忘,次日由从西南局调遣过来的贾副局长带队,在几位没有受过伤的成员带领下,将他们找了回来,在第五日的时候被埋在了离老山不远的烈士陵园里,追悼会的那天我坚持去了,坐着轮椅,现场庄重而肃穆,不过并没有瞧见总局许老,找了一个朋友打听了一下,才得知许老在这一战中,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坚持带队回来之后,就爆发了,现在已由专机送回了首都养伤。
听到这个消息,让我震撼不已,那天许老的出手,何等惊才绝艳,简简单单一挥手,不可一世的御鼠王就像狗一样的趴在了地上。
跟他交手的那个人,到底得有多厉害?
我和努尔在春城休养完毕,又重新回到前线,得到了提拔,而后某次著名的战役爆发了,因为安南的北方协调部队在那次交手中饱受重创,所以我们一众“前线观察员”表现良好,具体事宜,不宜公开。
在战后庆功会上,我喝得有些高,这时有一个中年人过来找我,说是转告来自总局许老的一句话,说茅山重开山门,让我离开前线,返回金陵,跟随观礼团,前往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