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了赵承风,我和张励耘便出了门,开车来到了潘家园附近的一家茶楼,走进去一看,瞧见最里面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文化人,正低头看报纸呢。
我们奔波一天,此时的天色已黑,那人却拿着一张晨报看得仔细,我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放在八仙桌上,问道:“丁一?”
那人抬起头来,整了整眼镜,然后笑着伸出了手来:“您是总局的特勤陈组长吧,幸会幸会,我是丁一。”
我和张励耘相继坐了下来,寒暄两句,然后由张励耘给丁一同志通报了案情,在得知老鼠会动了白云观的镇馆之宝,丁一大惊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事儿,是不是有误会啊,就算是俞麟,只怕也没有胆儿惹上白云观吧?”
俞麟是老鼠会的大档头,这事儿早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从老鼠会的刘元昊和马韩九口中得知了,听到丁一说出这么一个名字来,我便晓得努尔帮我找的人,确实是一个对这个行当有着很深研究的专家。张励耘瞧见丁一不信,特地将我们在紫东阁下面发现的暗道说出,普天之下,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挖出这么一个盗洞来,非老鼠会莫属了。
听到这儿,丁一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这才说道:“近来一直听闻老鼠会攀上了一高枝,胆气越发旺盛起来,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连白云观都不怕了。”
我心一动,连忙问道:“哦,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丁一回答:“我也只是听江湖朋友说起,讲到最近老鼠会内部有变动,听说攀上了个一流的高手,帮着解决了许多问题。不过这事儿有点玄乎,有人说老鼠会最近准备归附于另外一个组织门下,也有人说俞麟失势了,总是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老鼠会扩展得太迅速了,现在内部有点儿乱,说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点头,问他道:“能不能尽快帮我们找到老鼠会的人,现在上面逼得紧,我们这边压力很大。”
丁一说:“这些土里面刨食的地老鼠,最是谨慎得很,我也没有这些人的消息,不过我在潘家园里认识两个人,却是这儿的地头蛇,有什么事情,找他们,准是没错儿的。”说完这话,他起身结账,带着我们离开茶楼,出了门,我与他闲聊道:“丁同志,我看着你面善啊,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丁一一边走,一边回答道:“祖籍淮扬,我是调配工作到的京都,不过却好像没有跟您有过交集吧?”
他这么一说,我便笑了,说道:“我们两个之间,倒是没有什么交往,不过我说一个人,金陵丁三,不知道你可曾认得?”
丁一顿时停住了,扭头过来,惊讶地看着我说道:“怎地不认识,那是我家老三啊?”我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了,我曾经跟你家老三在金陵一起共过事,你若问他,自然晓得我。
我和丁一都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还有着这层关系,顺着彼此一攀谈,顿时就热络不少,说起当年我和丁三一同前往神农架执行任务,颇多感慨,而旁边的张励耘得知我十五岁便入了宗教局,也是惊叹连连。这七拐八拐的关系将我和丁一的关系拉近,少了几许工作上的刻板,多了些朋友之间的热情,三人边说,边走到了街尾处的一家小店子来。
天色已晚,这店门已经上了板,关张歇业,丁一上前叫门:“胡老板,王胖子,我是丁一,快开开门,有事找您呢……”
叫了好久,这时侧门吱呀一声响,探出了一个胖子的脑袋来,满嘴酒气地喊道:“干啥呢,胖爷正吃酒那,有事明个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