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处找我,主要有三个问题需要我交代。
第一件,就是关于我私人财产的问题,最近总局纪检部门接到投诉。对局里面几位麻烦缠身的同志相关账户进行了检查,结果在我的账户里面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
第二件,其实跟第一件相关联,那就是纪检部门顺着银行账户往上查,发现我与一个叫做慈元阁的江湖组织有大量的资金流动,而这个机构,据说是贩卖情报的组织。于是经办人员怀疑我有出卖国家机密的嫌疑。
第三件,原黑省省局副局长、副巡视员吴琊同志,实名举报我在当日的兴凯湖一役中,因为主观的因素,致使大量同事丧生异域,不得回返。
出于对总局高级干部的保护,除了银行的资金流动之外,有着纪委功能的政治处并没有继续往下查,而是由负责人苏冷跟我谈话。
在政治处的某一间问询室里,我、苏主任与另外一名记录员,进行了第一次的谈话。
双方都是老熟人。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苏主任在我当年还在金陵某地任一小职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总局任职了,此人是龙虎山的长老,当年我们局长李浩然的师叔,现如今李浩然都已经做到了南方省局座的位置,而他更已经是宗教局之中的元老人物了。
可以说。我面前的这个娃娃脸老道士,除了王红旗、苟老和许映愚等这些创局元老之外,他算是资历最老的一批人了。
与此同时,他也是龙虎山在朝堂之上的中坚力量之一。
若说江湖地位,苏冷是龙虎山实力排名前五的长老之一,而我则是茅山新近崛起的代表人物,双方可以说是对等,但是在局里面的职位,他却是被我高出好几个级别。
这老头儿板着脸,跟我一五一十地将三件事情给叙述清楚,完了之后。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道:“我们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聊起吧。”
我点了点头,不慌不忙。
因为无愧于心。
坐在我对面的老头儿苏冷扶了扶老花镜,用笔敲了敲桌子上的材料,不阴不阳地说道:“对了,说起来真的让人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亿万富翁……”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感觉这一次谈话,估计会有无数明枪暗箭会出来了。
前面的话语不过是表达一个态度,苏冷收起先前轻佻的语气。缓慢地说道:“如果我说的没错,你是去年才调的司局级,而不管怎么说,你个人的合法收入,是达不到这个程度的。”
对方既然定了这么一个调子,我自然不可能吃这个软钉子。
在等待他说完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苏主任,我想提醒你一点,所谓合法收入,只要是在合乎法规的情况下,获得的收入,都是属于这个范畴。我个人的工资收入,的确是达不到这个数额,不过我另外,还有一些生意,却是可以做到这个级别……”
“比如……与慈元阁的秘密交易?”
“算是!”
“据我们所知,慈元阁是一个在修行界中以经营和贩卖各种修行器具、情报和法门起家的组织,它的老板方鸿谨被誉为修行界之中最会赚钱的商人,而在宗教局的档案室里,可有他们厚厚的案底!你跟他们之间有这么亲密的合作,和大额的金钱往来,难道不会危害到宗教局的安全和泄露机密么?”
“苏主任,请你将那些带着个人情绪的揣测给清楚了去,在跟我进行交谈,可以么?”
被我毫不客气地指出有可能不公正,苏冷老头儿的脸顿时就变黑了,用钢笔点着桌面上一大堆的银行流水,瞪着眼睛,对我说道:“难道不是么?那请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老头儿,平静地说道:“当年的黄河口一役之后,我暂时离开总局,因为机缘巧合,曾经去过一个地方。”
苏老头儿眼皮一掀,淡然说道:“继续。”
我耸了耸肩道:“没法继续,我就是去过一个地方,带回了一些土特产,因为自己用不完,就找了慈元阁那边帮我代销,然后就形成了合作关系——关于这一点,我曾经在政治处那里备过案,你应该知道的。”
苏老头儿依旧不肯饶过我,冷冷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卖得那么多钱,我很好奇啊……”
我说:“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这个得看买家的心情,比如您出身的龙虎山,听说望月真人的符箓,在慈元阁的手中也卖出过天价。至于我的东西,倒比不上望月真人的符箓,但是贵在四个字,珍稀、少见。”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指着西北方向,说道:“至于那地方是哪儿,我不能说,但是你却能够猜到。”
听到我的话语,苏老头儿眼皮跳了一跳,用钢笔指着后面的一大笔进项说道:“如果说前面的资金来往,是你所说的贩卖特产,那么你别告诉我,这笔钱也是——这钱跟之前零星分散的单子完全不同,而且据我所知,你这段时间,根本不可能去过天山……”
他自然也知道我说的地方,就是天山神池宫,不过在说这事儿的时候,他也特意地含糊处理了。
旁边的记录员,也十分懂事地将此处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