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十九即将暴起,听到我的问话,下意识地作答道:“你怎么可以……”
他说不下去了,是因为天山神池宫对他做过的限制在作怪,任何进过神池宫的人,都会受到禁言之事,在外界不能谈起天山神池宫的事情,这是一种意识之上的契约,当初我曾经问过北疆王如何解除,他笑而不语,时至于今,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只要你的意志比那附加强悍,自然可解。
甘十九想说的话语,是我怎么可以谈论起神池宫的事情,而说到一半,却卡住了,脸上立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来。
他的脑子并非愚笨,自然在瞬间就明白了,仅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就比他强上许多。
我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那家伙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子一转,人却如同旋风一半,朝着我这里劈来,银光化作万点,将整个胡同都给照亮。
光芒在一瞬间幻化成万般星光,而我却没有后退半分,反而是直接撞入了那凌厉的刀锋之中去。
魔威、风眼、土盾。
三招齐出,那密不透风的刀势之中,立刻就露出了一丝破绽,而我早就一直在等待着,瞅准了那点儿破绽,手指如铁,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抹月光一般的银亮处夹了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瞧见我竟然不知死活地将手岔开,朝着那刀势迎了过去。
嗡!
力量在高速颤动之中,发出一震让人耳膜鼓荡的声音,而就在这种声音之下,万般刀势在一瞬间陷入了凝滞的状态,众人的目光朝着场中一看,却见我的手指紧紧夹住了那把银刀的刀锋之处。
画面就像定格了一般,然而不管甘十九用上了多少的气力,都没有办法从我的手指之间,拔出那把刀。
在这样的僵持之中,甘十九的脸色越发铁青了,而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惊慌。
这种惊慌,来源于对自己所认知世界的颠覆。
怎么回事?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两根手指就将我快刀给定住的人?
就在甘十九脑海几乎空白的时候,我却显得越发平静了,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诚然,在西北之地,你或许能够立得住脚,成为一方豪雄,但是天下之大,并非你坐井观天而能够臆想出来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敢自称是天下第一,我这个名号,是有人险恶用心,故意泼上来的脏水,知道么?”
甘十九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弃刀后退,朝着我深深一躬,拱手说道:“受教了。”
我望着他,瞧见这四人皆是一阵面如死灰的模样,知道心高气傲的他们都是受到了打击,摇了摇头,将银刀抛给他,忍不住又安慰几句道:“刚才我看你的手段,已然将刀势的简要流转掌握,再配合萨满魔音,其实已经做得不错了,日后勤加练习,或许能有突破。”
那甘十九是个高傲之人,我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他顿时就是一阵怒火,竟然将那银刀往地上插住,一脚蹬去,却是将这刀给折成两段。
我大惊,要知道真正的剑客刀手,对于手中的武器,是有如爱人一般的感情,他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
折刀之后,甘十九朝着我拱手说道:“还练什么刀,终究不过被人笑话而已,告辞了。”
说完话,他转身就走,其余等人也匆匆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胡同里发愣。
这人好刚烈,只是可惜了这刀。
对方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哭笑不得,俯身拾起那断成两截的长刀,瞧见刀身银光凛冽,想来材料定然不差,打造起来也是煞费了苦心,丢了实在可惜,回头拿给南南,说不定也有些用处。
我将两截断刀放入八宝囊中,不知道那甘十九瞧见这个轻松把他打败的家伙竟然做出如此不顾身份的事情,会是作何感想。
他一败涂地,心中怨愤难平,这个我可以理解,只不过他拿我当做标准,又实在是有些不太明智。
我摇头叹息,缓步走出胡同。
然而刚刚走出来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到有一阵强烈地危机感陡然升起,眼皮子猛然跳动。
不好,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