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通看完了信件,更是目瞪口呆,手中的拐仗,啪哒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
难怪青州没有一兵一卒过来。
难怪他们派出去的信使没有一个回来。
难怪青州距离临淄并不远,却没有丝毫的消息传过来。
“三通,你怎么说?”刘信达道。
刘三通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孙玉林,怒道:“我就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的军队怎么才能摆脱唐军的纠缠?摆脱不了唐军的纠缠,我们又怎么可以撤得下去?”
孙玉林呵呵一笑道:“三通将军,我大兄的意思很清楚,我们看重的是刘信达将军本人,至于临淄的军队,并不重要。到时候只要刘将军脱身而出,自然会有一支新的军队,交给刘将军指挥。”
“我明白孙公的意思了,他是要我们在临淄在拼死抵挡,消耗对手,为三殿下再争取更多的时间,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无所谓是吧?”刘信达道。
“是,刘将军每多争取一天,我们就能多转移一分实力,而将来刘将军能够指挥的军队就更强大一分。刘将军,有舍才有得嘛,不舍了以前,哪能得到将来?”
“所以就要我抛弃这些跟我同甘共苦的弟兄?”刘信达反问道。
孙玉林笑而不语。
“我大兄还说了,不管刘将军答应与否,我们都会保护好刘将军的家眷的,只要有我们孙家在一日,刘氏一族,便会荣耀一日。这一点,孙氏拿祖宗先人的名誉起誓。”孙玉林正色道。
刘信达伸手到了孙玉林跟前:“第二封信给我!”
“将军这是答应了吗?”孙玉林喜形与色,将第二封信递给了刘信达。
信握在刘信达手中,他却没有打开,而是有些疲惫地对孙玉林说:“你回去跟孙公讲,我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回头,我会给他回信的。”
孙玉林有些愕然,但信已经到了刘信达手中,他总不能去夺回来。
“孙二爷,你先走吧,现在临淄是险地,不定什么时候唐军就打了过来。唐军骑兵众多,要是让他们绕过临淄,包围了过来,你想走都走不成了。”刘信达道。
孙玉林听了不由得一哆嗦,站了起来道:“那刘将军,我先走了,不管是我大兄,还是三殿下,对将军都是充满诚意的。”
“我知道,否则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刘信达挥了挥手:“三通,替我送孙二爷。”
刘三通捡起了拐,拄在肋下,看着孙玉林。
孙玉林冲着刘信达拱了拱手,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刘三通回到了房内。
“将军,他们这是故意卖好呢,想让我们在临淄拼死战斗,替他们卖命,争取时间,好让他们跑得更从容一些。这是用我们兄弟的血,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刘三通有些愤怒地道。
“的确是如此,但这个三殿下朱友贞,对我,倒还真是另眼相看的,这一点,孙玉林倒是没有说假话。”刘信达点头道。
刘三通沉默了片刻,道:“将军,您觉得这事能行?”
“不管行不行,临淄总是守不住的。”刘信达道:“但我也不想将我们最后一点精锐砸在这里,你说说,要是我们当真是孤身一人去了三殿下那里,就算能有一支军队指挥,又有何地位可言?”
刘三通眨巴着眼睛道:“您想带军队一齐走?这事儿,只怕难得很。”
“只带我们的嫡属兵马走。”刘信达霍然抬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军队就不要了,带着要没啥用。”
看着刘信达,刘三通突然明白了过来:“将军,您带人走,我留下稳定军心,对外就宣称您带领军马去袭击唐军,有个一两天时间,足够您走远了,我再在这里顶上个一两天,您就安全了。”
刘信达点了点头:“如果我估计不错,五天之后,唐军就会再次逼近,到时候我率军出城,你留守,打上一两天之后,你就投降!”
“投降?”刘三通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我不投降!”
“我让你投降,先保全一条命再说。以你的身份,唐军不会杀了你,但要是你率军突围,有游骑兵在,只怕你难逃一死。等以后有机会脱身了,你再来找我。到时候,咱们再一齐干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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