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他们都会成为贵族,会成为一方霸主,即便是最基本的士卒,也将会在哪里拥有大片的土地,大片的山林,豪华的房舍,数之不尽的牲畜,用之不竭的仆从。他们每个人,从此都可以过上王候将相一般的生活。
刘信达在军中的信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只是在画饼充饥,但他的士兵,却都坚信他们一定可以抵达目的地,达成他们人生的巅峰。
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穷人家,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他们最原始的诉求。离开了九江这个固定的根据地开始四处征战,虽然也有怨言,但刘信达用一个又一个伤亡极小的胜利和大量的银钱,让他们的士气,却是一步一步地达到了顶峰。
现在,每个人都在希望着快些出征,好离他们的目的地更进一些。
哪怕是在如今这样的寒冬腊月之中出征也无所谓。
比起未来的美好生活,现在受点苦算得了什么。
自己没有成为富二代,官二代,但自己可以做富二代官二代他爸啊!
刘布武,腾建的左右军已经于一天前出发了,今天,刘信达的中军也开始出发。而最多明天,他们放弃的萍乡,就将被唐军接管了。
“我们走!”最后看了一眼萍乡的城池,刘信达翻身上马,扬手一鞭,马儿轻嘶一声,向前小步奔去。
纵然刘信达的中军本部全部都是骑兵,但其本部之中,还携带着大量的粮草和军械,一日的行军,却也不可能太快。再加上道路崎岖难行,一日之间,走了不过五十余里,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
候得扎下营盘,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一身风霜的刘信达走进了自己的帐蓬,行军途中,自然是一切从简,便是他这里,也不过是用石块垒起了一个火塘,亲兵们尽量地找了一些干柴生起火来。帐蓬里虽然比外面要温暖许多,但烟雾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
呛咳了好几声,刘信达才适应了帐内昏浊的空气,坐在火边,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看着信使们送回来的前军的汇报。
刘谙所部,已经开始了在株州的抢掠行动,不出刘信达所料,株州的湖南军队,压根儿就没有出城,反而尽量地在征召左近的青壮进入到株州城中,城防也在不断地加高加固。
很显然,对于刘信达有可能打株州,湖南方向上还是有着充分的预判的。对于刘信达这样的一支流窜的军队,对方的策略很明确,你要四处抢掠,我兵力不足,哪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任由你去抢了,但你不可能长时间地围攻城池,只要你打不下来,你多半便要离开去攻打其它的地方了。
至于其它的地方是不是防守到位,能不能抵抗得住刘信达的进攻,那就不关株州方面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了。
越往后,仗会越来越难打的。
这一点,刘信达有着清醒的认识。
打江西,自己是占了出人意料,出奇不意的优势,江西观察使府,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而且背后还着唐人。
但现在,所有的底牌都暴光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先发优势。
可是株州是一定要打下来的,这是北唐的指示,由不得他刘信达不执行,要不然,唐人在背后做起祟来,便足以将刘部全体埋葬。
“再难打,也得打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刘谙送回来的情报,转而拿起了刘布武与腾建送回来的信件。
左右两支军队,都已经距离株州不远了。两人都对于攻打防守完备的株州城有着相当的担忧,腾建甚至建议,绕过株州城,去打醴陵。他已经派出斥候去打探过了,醴陵的防备比起株州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可以轻易地拿下醴陵然后直奔衡阳。
腾建在信中说,现在唐军对他们的控制已经越来越弱,只要他们脱离得足够快,便不怕唐军在后面搞什么鬼。
可是刘信达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还想在打下株州之后,从唐军手中再拿到最后一批军械,也是数目最多的一批军械。在尝过了唐军这些军械的优良之后,刘信达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
更重要的是,相对于醴陵,株州要更富裕得多,刘信达需要更多的钱财,那么,拿下株州就是不二的选择。
让刘谙部集结起来先行攻打,消耗敌人的防守器材,防守兵力,主力再在后面尽全力一击。刘信达顷刻之间就打定了主意。
刘谙所部死多少人,刘信达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这支部队,死了人,再弄些人补充进来就好了。
写好了三封信件,让亲兵马上发送了出去,刘信达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明天,又是一天艰苦的行军,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必须要好好地注间劳逸结合了。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只怕这支部队就完蛋了。儿子刘布武,还没有这个能力驾驭整支部队,至少,腾建就不是刘布武能够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