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侯伟咬着牙,扶着桌上将要倾倒的茶杯,小手烫的通红。原来他兴奋过度,一不小心撞在桌子上,眼看茶杯将要翻转,情急之下,一下扶住茶杯,烫的手一哆嗦。
弘治闪电般移开茶杯,拉过华侯伟的小手,看着红肿的小手,心疼的责怪华侯伟:“炜儿,一个茶杯而已,你干嘛扶它?看看,起水泡了不是?疼不疼?哦,那个谁,赶紧传御医!”
刘伴伴撒腿就跑,华侯伟忍着钻心的疼痛,眼中有泪花闪动:“爸!万一杯子倒了烫伤你怎么办?况且是我闯的祸,我怎么能不管?”
谢迁动容,站起身对着弘治一躬身:“贺喜陛下,有子纯孝如此!”
弘治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把华侯伟抱在怀里,只是轻声呢喃:“我的儿,我的儿!”
朱厚照也跑过来,朝着华侯伟手上吹气:“弟弟,吹一吹就不疼了。”
华侯伟用衣袖擦一把泪水,强自笑着:“哥,我没事。”
王华长叹一声:“好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如此两子,夫复何求!唉,我家守仁倒是年岁大一点,可和太子、殿下相比,实在是膛乎其后望尘莫及啊!”
弘治满心欢喜,华侯伟却是呵呵一笑:“大伯,这不算什么。他是我爸,他是我哥,相亲相爱不是应该的么?”
谢迁心中叹息,这孩子哪里知道帝王家的可怖?将来你要还是这样想,那就好了。这个话题不宜多说,还是说说其他吧。谢迁很是兴趣盎然的问:“殿下,你为何叫他大伯?”
华侯伟洋洋得意指着王华颌下三缕胡须:“这还不简单?他有胡子,我爸没胡子,你也没胡子,当然是他大!我知道小孩子要讲礼貌,嗯,叫他爷爷他会伤心的,只好叫大伯喽!”
谢迁瞪大眼睛:“为什么他会伤心?”
华侯伟大大咧咧的说:“年纪大不就离着死近些?年纪小多好?”
“哈哈哈!”谢迁忍不住了,爆出一串笑声。王华摸着自己的胡子苦笑,弘治也是莞尔。只有朱厚照疑惑的问:“弟弟,年纪小就不死,那你为什么上回病得很重?”
弘治想到自己这个幼子前几天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现在竟是如此牵挂自己,宁愿自己烫伤也不愿自己受伤,心中爱怜之意大起,柔声询问:“炜儿,还疼不疼?”
华侯伟眼中泪花还在闪烁,嘴上却说:“爸!不疼的。是我犯的错,我就该承担后果!”
王华实在是喜爱这个倔强聪慧、人品高贵的孩子,心中那一点点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收徒的执念促使他做出自己骄傲一生的抉择。咕咚一声,王华跪在弘治面前,不顾颜面的大声说道:“臣不才,恳请陛下恩准为殿下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