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晌午谈到深夜,一连三天,足不出户,终于将所有事宜安排妥当。
两月之后,秋高气爽,朝天宫外的绸缎庄多了一个异类。店铺门前搭建了一个t型台,还有一个横幅在台子上挂着,上书:第一届应天府时装展示会
冯福记的掌柜走出店门,和对面裕丰祥的掌柜打声招呼:“老黄,这是什么章程啊?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什么章程?哦!你是说那一家叫恒源祥的绸缎庄?谁知道呢?看起来挺热闹,说不定一会塌了锅!”黄掌柜虽是满脸笑容,话语里的意思越是恶毒无比。
也难怪,同行是冤家,这冯福记的掌柜柴金东也是这么想的!听黄掌柜这么一说,乐出了声:“呵呵,借你吉言哈,我看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咦?那不是花船上的吕三姑吗?她怎么也来了?”
黄星驰站在t型台上,手持铁皮喇叭,看着底下越聚越多的百姓,高声说道:“诸位老少爷们!咱恒源祥初来应天府,今日开张大吉。为了答谢应天府的各位,我家东家开业大酬宾,所有绸缎都是金陵城最低价!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但咱家可不是以次充好的奸商!看见没,一会展示的衣服都是咱家店里的绸缎做出来的,大家看一看,是不是上乘的好东西!来,三姑,招呼你的姑娘们给大家展示一下!”
靠!不带这么作弊的!柴金东的眼睛凸出框外,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太不要脸了!弄一群秦淮河上花船里的姑娘们,谁还看我们的绸缎?黄掌柜直接破口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柴,这,这也太无耻了!”
“诶?你说什么?无耻?呵呵,来吧,跟我们走一趟吧?”一旁巡逻的守备府兵丁正好听见黄掌柜的咒骂,顿时来了精神,一条铁链子往黄掌柜头上一套,心中无比感激。这一下升官发财两不耽误,这个傻缺居然敢骂恒源祥?太好了!
柴金东立马捂住自己的嘴,黄掌柜啊,你这几句可都是钱啊!我看没个百八十两是出不来喽!多谢你先说了,要不我也倒霉!
t型台上花船上营生的姑娘们婷婷袅袅,打着阳伞,步履摇曳身姿婀娜,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在台上来回一走,朝天宫外似乎又回到了春光灿烂的时节!
人群一阵躁动,这些可是花船上的姑娘,论勾引人的眼球,那可是专业的!男人自不必说,女人们也是看得面红耳赤,精神抖擞。不过女人和男人的关注点不一样,她们都是在看那些绸缎成衣和姑娘们的妆容。一时间,朝天宫外的绸缎庄人越聚越多,一会就人山人海!
黄星驰大喜,殿下的主意就是好!马上操起铁皮喇叭:“怎么样?不错吧?我宣布一下恒源祥的绸缎价格,纱,一匹五百文!缎,每匹三两足银!”
轰!这不亚于一次大爆炸!丝绸自古就是奢侈品,这样光鲜亮丽的丝绸,市价一匹十两,纱一匹一两,没想到恒源祥直接就压价到如此地步!这下再精彩的演出也没人看了,疯狂的女人们嗷的一声,冲向不远的店铺,哪里还是娇弱的模样?比之娘子军也不遑多让!
放下望远镜,王阳明摇头:“女人啊!师弟,这价钱你不怕亏死?”
“呵呵,师兄,你算数不错啊?你怎么不算算?我跟你说,这我都是对半的利,看着吧,不出十天半月,南京,不,江南,只有我的恒源祥才能活下去!”
“真有这么低?那个蒸汽机真的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