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秋日午间沉闷湿热,华侯伟正在竹林下打盹,祝山青跑过来禀报:“主子,户部尚书秦纮和工部尚书徐贯来了。”
“哦?谁?不对吧?户部尚书不是那个韩文吗?噢,瞧我,糊涂了,这是南京!叫进来吧!”
秦纮和徐贯都是一身锦鸡补子的官服,这样就不是私会藩王,不会给政敌留下攻讦的机会。一看见华侯伟,秦纮先拱手行礼:“下官南京户部尚书秦纮,见过吴王殿下。”
华侯伟懒洋洋的一抬手:“免礼免礼,请坐,山青,上茶!”
徐贯看着一身便衣的华侯伟,唇红齿白,眼睛似睁非睁,却是透着一股古怪精灵。秦纮率先开口:“吴王殿下,你就藩已经两月有余,不知有什么还没有办妥,需要下官帮忙的?”
华侯伟似笑非笑的瞟一眼徐贯,漫不经心的回答:“多谢秦大人美意,我这吴王府虽说事情繁杂,却也算是初见局面,没什么需要秦大人代劳的。嗯,我爹给我划下来的地好象是在莫愁湖那边?动迁工作开始了没有?”
徐贯正襟危坐,声音洪亮的回答:“回殿下的话,动迁还没有开始,只因户部这笔款项还没有拨下来。”
华侯伟看看秦纮,心中了然。这是戏肉来了!两个混蛋一唱一和,想让小爷答应城下之盟?呵呵,看你要干什么?
秦纮马上叫苦:“殿下,不是我不拨,这几日正是秋茧上市的时候,大笔资金全都压在江南织造,缓几日,缓几日便会周转过来。殿下不怪罪吧?”
呦!这南京绸缎庄幕后老板原来是他啊!呵呵,这就是投石问路,亮亮肌肉,老子是吓大的?看着那张虚伪的面孔,不知怎的,华侯伟心中的一股冲动怎么也按捺不住!
“嗯,跑的我门上玩这个?”华侯伟话语强硬,声音却懒散,突然闪电般抓起桌上的茶盏,一扬手,泼在秦纮脸上!“瞎了你的狗眼!”
秦纮猝不及防,被茶水泼个正着!幸好茶水不热,免去了皮肉之苦!
徐贯惊恐的站起身来,害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秦纮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有些可爱的吴王,竟是如此暴虐,一言不合,就把茶水泼在自己脸上,一点体面也不讲!
“吴王殿下!你!你!”秦纮抹一把茶水,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秦纮,为了几个丝绸商人就敢上小爷的门,威胁小爷,谁给你的胆子?顾虎!”
“殿下,标下在!”
“你现在是锦衣卫南京镇抚使吧?去,查查这个秦纮!妈的,给脸不要脸,为了几个臭钱敢欺上门来?给南京的这些官瞧瞧,小爷来江南,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秦纮顿时有些腿软,虽说弘治朝锦衣卫没有掀起过什么大案,可那是锦衣卫啊!这个新上任的锦衣卫南京镇抚使,一看就是朱厚炜的狗腿子,那还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