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华侯伟。他知道华侯伟这是点醒他,工业非发展不可。可自己怎么敢?一旦放手发展,华侯伟的实力就会跟气球一般膨胀起来,自己还怎么做这个皇帝?可华侯伟说的也有道理,权利大部分在百官那里,想夺回来,就必须借发展工业之机,才能一步一步增强实力,才能在将来真正的一言九鼎。难!太难了!左右不是,自己的皇帝怎么当的这么苦啊!
他低声说道:“是,炜弟说得对,这些文臣武将想得到的更多,却不愿把嘴里的吐出来。所以,现在危险还没有过去!”
张皇后刚刚涌起的舔犊之情,在朱厚照的拙劣表演下,再次消散的一干二净。她看看华侯伟,无奈的摇头:“罢了!照儿,为娘再和你说一次,你就是娘的儿子,娘看你和看炜儿,一般无二!娘累了,你兄弟俩说话吧。”
兄弟俩跪安之后,来到华侯伟的书房。坐在书桌的两边,两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终于朱厚照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炜弟,我不是不想全力支持你···”
华侯伟平静的打断朱厚照的话:“我知道!哥,你不用解释。坐在那个位置上,江山社稷第一。”
朱厚照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疾走:“炜弟,爹不在了,咱兄弟俩只能是抱在一起。我现在还没有真正登基,可已经感到父皇当日的无奈!咱们明里发展工业,实则是夺回权利。那些人不知道吗?说到底事情还是要他们去做,逼得太紧,得不偿失啊!”
华侯伟点头:“哥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没说你不对。”
朱厚照摇头:“弟弟啊,你心里想什么我看不出来吗?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吗?弟弟,时机不到,我也没办法啊!”
华侯伟终于收起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拍桌子:“朱厚照!你不比谁明白工业对皇家的好处?就为了屁股底下的位置,一张破椅子,就想和那些人妥协?我来问你!爹是怎么死的?你对得起他么?”
朱厚照大怒,也是一拍桌子:“朱厚炜!你说轻松!你来坐坐这个位置试试!当初我就说让你来坐,你偏偏就想逍遥自在!爹的死能怨我吗?要怨就怨你才对!”
华侯伟怔住了,眼泪慢慢的流下来:“我逍遥自在?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哪一天逍遥自在?哪一个皇子像我一样可怜?从南到北从冬到夏,我哪一天不是忙忙碌碌,不是战战兢兢?不是战火里厮杀,就是被人打杀。大明江山是我的么?就我一个人缝缝补补,你说我图什么?居然还说爹的死怨我?朱厚照!你还有没有良心?”
朱厚照抓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走到华侯伟身边,轻声在耳边说道:“差不多了吧?”
华侯伟一瞪眼,大声骂道:“你个不肖子孙!我,我去灵堂给你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