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侯伟笑了:“哥,你手下的那八个随便派出来一个,做不得么?我的事情太多,哪里顾得上?”
朱厚照疑心尽去,却又涌起一股歉疚:“嗯,那行,高凤或者是谷大用都去得。厚炜,你早就打定主意开海了吧?”
“嗯,开海势在必行!这些江南沿海大族无能,一年他们也赚不了两个。关键是不能让他们太富了,否则尾大不掉,江南赋税重地,轻忽不得!”
朱厚照点头,江南此时已经是大明的生命线,北方土地贫瘠,京师人口膨胀,不是靠着漕运南粮北运,不迁回南京也是不成。一旦江南有事,京师就得挨饿,漕运断绝,北直隶就得烽烟四起。
刘忠和华侯伟打交道不多,以往只是听说吴王如何的高明,今日才知道,吴王竟是政务高手。他钦佩的拍起马屁:“吴王殿下深谋远虑,下官远远不及,佩服佩服。”
“刘师傅,你以往在詹事府,咱俩打交道不多。我这人啊,没那么多讲究,不用那么讲礼数。不信问问我二师父!”
谢迁笑了起来:“呵呵,殿下还是以前的样子,刘忠,就按殿下说的做就好,无碍的。殿下,开海如何开?什么衙门主持?谁来收税?税率几何?”
华侯伟努力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拿过茶盏,喝了一口:“二师父,这可是个大工程,光咱们几个可真不成。而且这玩意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年以后和三年以后,放量绝对天差地别。”
刘健捻起一块绿豆糕,端详了半天,咬了一个小角慢慢含化。李东阳沉吟着说道:“那总得定出来个章程,以后随着情况变化再改也就是了。”
“是,李大人说的是。我的想法是这样,全国只给六个名额,只能有五家公司或者机构参与开海。其一,皇家托拉斯,各地藩王占五成股份,内廷占四成,一成留给近一点的皇亲国戚。其二,朝廷官派,由户部牵头工部、礼部、兵部协作,所得收益收归国库。其三,武将勋贵成立扬威公司,按照爵位职位分配股权。其四,南北两京所有文官的公司,内部先划分出两块,再按品阶分配股权。其五,江南豪族,按照股本大小分配股权。其六,天下豪商,按照咱们的需要,出钱入股。大致就是这个想法,诸位大人你们看如何?”
李东阳掰着手指:“国、皇、士、农、兵、商,好!殿下深谋远虑啊。”
刘忠仔细盘算,抬头问道:“南北两京分开,是南北两榜的意思吗?”
华侯伟摇头:“南北两京物产不同,环境不同,造成眼光也有所区别。既然和切身利益挂钩,那自然是需要时时关注。为了经营方便,将来总要接受股东质询。”
刘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华侯伟这几句话含含糊糊,到底是啥意思?刘健嘴里的绿豆糕已经化了,他摇头晃脑,似乎很满意绿豆糕的味道。刘忠不敢问华侯伟,转头看刘健:“老大人,吴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刘健笑了:“不可说,不能说。唉,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谢迁噗呲笑出声:“老大人,没啥不能说的。你还背起岳阳楼记了。刘忠,庆历新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