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爽眼珠一转,伸出三根手指:“三成!”
杨廷和松口气,三成就三成,反正自己的价格都是虚高,三成也足以完成定额。“三成?包掌柜,让三成我可不好交代啊!”
谁知道包爽冷笑一声:“杨大人误会了,我是说只给三成的价格。”
什么?这哪行?杨廷和刚想反驳,包爽继续说道:“杨大人不要急,这是珠宝行的规矩。天下间的珠宝行都是这个规矩,杨大人随意打听!”
张庭和马上跟进:“说的不错,珠宝行主要的成本在运输、店铺、人工,而不是珠宝本身。我手里的脚力行经常和凤祥楼合作,这事清楚!”
典当行飞蚨轩的封山明笑着帮衬:“杨大人,为何珍宝到了典当行只剩下市价的一成甚至半成?还不是得留出来足够的利润?这样才能交得起税,才能雇得起人。而且珍宝不是一日就可以出尽,周期极其漫长,所压资金相当庞大,这其中凶险,不值得这样的利润么?”
杨廷和背心冒汗,这商贾之事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人家说的这些都听不懂啊,怎么反驳?要是按他们所说,这批珍宝价值就得缩水一半以上,陛下那里怎么交代?
焦芳站了出来,他白胖的圆脸满是真诚的笑容:“诸位,诸位,这是陛下私藏,皇家内库中的珍品。陛下为了朝政,把心爱之物都拿出来,诸位就不能体会君父之心?”
封山明摇头:“万岁的爱民之心当然得支持,可看米下锅量体裁衣,总不能破家吧?”
焦芳背后都湿透了,连声说道:“那决计不能!不过诸位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这点东西不过是诸位身家的九牛一毛,诸位不会舍不得吧?”
张庭和当时就黑了脸:“焦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等虽薄有资产,但大部都在货物上压着,一旦流动资金锐减,就有倒闭的危险。这和破家有什么分别?”
“是啊是啊,酒楼看起来风光,利润也是极高。实则股东众多,一旦有什么差池,不好交代啊!”
“唉!焦大人,你看我等穿金戴银,其实都是给外人看的。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严嵩终于按捺不住,高声说道:“诸位诸位,经商原本就是风险极高之事,这一点不必明说。这一批珍宝原本大明就不常见,诸位亏不了,须知物以稀为贵!”
“哦?这位大人,你家里是经商的?”
“非也,本官寒门子弟。”
“还是的!你不是行内人,如何知晓经商的难?你可知一担茶从茶树育种开始,就有无数风险?水、火、冰雹、寒气、虫害···任何一个情况都能颗粒无收?采摘、晾晒、杀青、炒青···任何一个工序出了问题都是白白辛苦?运输途中,有多少风险,关卡、落水、土匪···无数意外都能让大豪商一夜赤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