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朝会上,吴山对着刘瑾发难,说刘瑾欺上瞒下。”
“呵呵,敲山震虎,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帮文人已经无法无天了!”
“是,因为事涉机械制造局,杨廷和、蒋冕都替刘瑾说了几句好话。结果焦芳出面的时候,引起公愤,顿时数人攻讦。”
“焦芳?此人底线很低,但能力绝对不缺。胆敢登门毛遂自荐,拎得清皇家文臣之间的关系,嗯,用的好了,绝对是一把快刀!哈哈,这帮文人害怕了,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文臣才能制住文臣!”
“是,文人无耻,旁人无可奈何,可只有文人才知道文人的弱点,所以他们害怕了。”
华侯伟摇摇头:“不,老汪,文人可怕不在于无耻不无耻,而是他们掌握了话语权!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呵呵,三代淳朴,可竹书纪年一出,哪里有什么淳朴?不都是刀光剑影?仁宗盛世,哈哈,盛世丢了河套崛起了西夏?扯淡!就是我爹,呃,不许说出去!”
“老奴不敢!”汪直忍着笑,躬身答应。
“就是我爹,不也是所谓中兴之主?老汪,你是经过的,哪里是盛世?不过是老百姓勉强活得下去罢了!说到底我爹对文臣不错,他们吹捧而已!”
“主子这一说,老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就拿老奴来说,也是上过马打过仗的人,可就是因为执掌过西厂,名声臭的一塌糊涂。唉,老奴自觉对大明还是有些功劳,伤心呐!”
“嗯,你也别伤心,他们那套我懂!等闲下来,我搞点报纸啊什么的,把话语权抢过来,看谁还敢污蔑咱们的人!哦,扯远了,继续!”
“是!之后刘忠苦苦哀求,皇上才勉强不再追究吴山等人。谁知道就是焦芳随意的一句话,惹恼了张炅,随后就是一番混战,终于惹怒了陛下。若不是太皇太后出手,还不知道怎么乱呢!”
“老祖宗?嗯,也是。我妈和我都在南京,京城中唯有老祖宗的话,我哥才会听。结果呢?”
“结果,结果就是这样,四人送到南京。估计是皇上想让主子收拾!”
“哼!这个老大!尽捡现成的!”华侯伟气急败坏的急走两步,摇头继续说道:“好吧,也不是坏事。闵桂不去管他,曾鉴可是能人,拉过来就是一大臂助。牟斌,哼!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吴山此人不错,有古仁人之风。算了,见机行事吧。”
汪直低头想了想:“曾鉴送进枪炮厂,牟斌干脆弄进稽查司,吴山和闵桂,主子,让他们先下地干活,这些毛病都是闲出来的!”
华侯伟眼睛一亮,大笑着拍拍汪直:“老汪,真有你的!说得对,他们就是闲的!嗯,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农田工厂,田间地头,一样不能少。先干上三个月,然后再看!”
闵桂几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拐了个大弯,完全和原先的轨迹脱离了。
借助漕船,四人终于来到南京。燕子矶码头依旧熙攘,闵桂感慨的说道:“八年了,老夫终于又看到这燕子矶!唉,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事事休!”
“嗨嗨,闵大人,差不多得了。你可还是钦犯!”
牟斌一瞪眼,随即想起华侯伟,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应该是到南京锦衣卫诏狱交接,但牟斌旧部,现在的南京锦衣卫指挥使顾虎,已经亲自来了码头,迎接自己的老上司新顾客。所以,办完手续之后,京城锦衣卫同知便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