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交谈之后才知道,这杜新武已参加革命党,打仗干革命自然需要钱财,杜新武此行便是护送一帮工匠来澳洲,自澳洲发现金矿之后,世界各地的人都跑来淘金,华人从香港也来了不少,只是做的都是挖矿的苦差事,累死病死的华人怕是已经不尽其数了,却没有一个发财的。”
我问道:“爹,那这帮工匠要去澳洲哪里呢?”
父亲看着我良久,终于说道:“去我们家种菜?”
我大惑不解,“工匠种菜?搞错了吧?”
父亲苦苦一笑,“你曾记得我在前些日子,从咱家菜地里挖出一块绿色的矿石吗?我找人鉴定之后,才知道是珍奇的绿松石,倘若加工成玉器,便可有不菲的收入。”
我喜道:“爹,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要发财了?”
父亲摇头正色说:“我想把这些钱给革命党人!”
我心中扑通扑通直跳,看着父亲,“爹,你是不是也参加了革命党?”
父亲摇了摇头,“没有,但你我父子始终都是中国人,当年销烟的林大人曾说,句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福祸驱避之,如果这些玉器能给国家多一些帮助,也是好的。”
我点了点头,“爹,我明白了。”
父亲抓住我的手,“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事出紧急,我才让你参军,你要保守这个秘密,任何人都不能说,”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包括安妮!”
我又是一惊,才知事情重大,父亲看着我疑惑的目光,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我们就不要让安妮担心了。”
我心下了然,最终答应了父亲。
父亲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我们去找安妮吧。”
安妮和皮优给我买了许多日常用品,热情地带着我们回到家中,还让安排了晚饭。
晚饭极是丰盛,满满一大桌子。皮优知道父亲是中国人,特意让老爸爸到附近的中餐馆请来厨师烹饪。
皮优还跑出去抱回一坛中国白酒,开坛之后,酒香扑鼻,父亲心情大悦。
这时老爸爸走进来,“小姐,斯坦蒂尔先生来了。”我心里一乐,钱眼怎么这么晚跑了过来。
皮优皱着眉头,“他怎么跑过来了。”随即走了出去。
安妮笑眯眯的看着皮优,对我说:“跟妈说,你是怎么把这小美女骗到手的?”
我大急,偷偷向安妮解释:“尼莫跟你说的吧,安妮,你搞错了,尼莫说的根本不是她?”
“那就是还有一个女孩子,是吗?”
我想起卢娜绝美的面容,不禁神往,安妮拉起我的手,“比利,另一个我没有见过,但我觉得还是皮优最合适你。”
我有些忸怩,“安妮,你别瞎猜。”
“那可不行,老沈家还是指望你延续香火呢。”
“安妮,你是英国人,怎么也讲中国那一套呀?”
“我的丈夫是中国人,儿子也有一半是中国人呀,况且,你怎么知道英国的父母不催婚呢,天下的父母是一样的,连英国女王也不例外。”
“你少说两句吧,我心里也说不准,等我想好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好吗?”
安妮平日很少有这么多的话的,今天说得比往日都多,我有些后悔不应该把皮优卷进来,偏偏皮优总跑到前面,知道父亲和安妮后,又极是热情。
这时,钱眼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唠叨,“大小姐呀,你就造吧,有多少钱禁得住你这么造呀。”
皮优根本不理会钱眼,“钱眼儿,你要是愿意让我在你这儿,我就在你这儿,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我立刻走。”
钱眼一脸委屈,“我倒是愿意你走,可你从我这里走,你能去哪儿?回奥斯曼吗?”
皮优立刻叫了起来,“我一辈子也不回奥斯曼,钱眼儿,这事你再提,我跟你急。”然后大踏步走了进来。
钱眼停在门口,眨巴着眼睛,最终是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客厅。
他抬眼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手又不自主的摸了摸心口。
我暗暗好笑,这个吝啬鬼是不是因为心疼钱犯心脏病了。
皮优心向父亲和安妮介绍,“叔叔,安妮,这是我的族叔斯坦蒂尔,他满脑子都是钱,我给他起了大号叫钱眼儿。”
随即又对钱眼说:“钱眼,这是虫子的父亲沈先生,母亲安妮。”
钱眼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忽然满心欢喜,大叫一声:“你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