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灰线遥控的步枪当然无法实现精准射击,但击打汽车这么大的目标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一枪是从另外一处击发出来的,也在暗示五隼山上不是一个人,他们更要老实点。
再次潜行了二十余米,我将真身藏在几块巨石后面,将第三支步枪对准了第三辆车。
我看到钱眼正在那里哭泣,“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出趟门就遇到土匪,我还有很多欠款没有收回来,怎么就这么死了呀……”
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是在想着钱,他亲手把皮优送给哈米德,就是为了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
我真想一枪毙掉这个混账东西,想想还是算了,他毕竟是皮优的叔叔,他活着,皮优会难受,他死了,皮优会伤心。
我呯地一枪,打碎了钱眼面前的车灯,他发出一声惨叫,好像这一枪不是打汽车上,而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一般。
到此为止,山上出现了“三名射手”,令这些人明白他们已经陷入绝境。
“山上的朋友,不要开枪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你们要钱还是要人?我们只是从此路过,跟各位无怨无仇,请手下留情,我们只救活命,这几辆车我们都可以给各位留下,只求一走了之。我们只是一介商贾,请不要再射击了。”
如今超光已死,猎隼便成为这些人的主心骨,他不断喊着话。
我不可能直接和猎隼对话,只能用子弹回应。
我一发子弹射到佐佐木身旁的一块石子上,随即扯动灰线,向前面的两台车连发了数枪,好像要置这些人于死地一般。
佐佐木突然暴起,“师娘,王子,我来救你们。”
众人都是一惊,佐佐木这分明是不要命了,我击发出的子弹嗖嗖的从佐佐木的身边掠过,每一颗都似乎想要了佐佐木的命。同时,灰线扯动,将五隼死死压制。
佐佐木的趟泥步当真是有了火候,他前突后福大命大,他奔到第二辆车前,连滚带爬的躲到车后。
皮优大叫:“佐佐木,你不要命了。”
佐佐木答道:“师娘,山上的敌人太危险了,他明明是要我们所有人的命呀。”
我的枪发疯般的向第二辆车射击着,似乎要把这辆车撕碎一般。
佐佐木在车后大叫:“师娘,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王子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要在这里灭口呀。”
哈米德怒道:“我哪里得罪什么人了,你胡说八道。”
佐佐木喊道:“王子,不是你,难道是我师娘吗,他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即使是得罪人,也罪不至死吧。倒是你,恐怕得罪了多少人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哈米德一时语塞,他的敌人确实很多的,这可能不是他的罪过,但王子的身份便是他身上的原罪。
佐佐木大叫:“你们看到了吗,这辆车明显是敌人攻击的目标,我们手里又没有枪,在这里只能等死。我们要迅速转移到前面的车或后面的车上去。王子,你说呢?”
哈米德说:“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我知道,呆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
“前面的五位保镖,一会儿,我们跑时,你们要火力压制,保护好王子和我师娘呀。”佐佐木向五隼喊道。
猎隼经验丰富,他觉得这样肯定不行,对手第一枪先猎杀了超光,便可以看出其射击精准,计划周详,此时怎么能让王子冒险呢。
但佐佐木根本没有给他答应的时间,大喊一声,“跑呀!”说完拉起皮优便向第三辆车跑过去。
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哈米德还是选择抛开皮优保全自己。
五隼一见,立即五枪同开,向着山上的三处火力点射击。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我只好趴在那里。
哈米德在佐佐木一声大喊之后,也站起身来奔跑,却向皮优相反的方向奔跑,连窜带跑地跑到了五隼的第一辆车后面。
我匆忙之间射出子弹打在哈米德经过的路面上,增强他心中惊心动魄的感受?
猎隼一把抓住哈米德把他拉到车后。与此同时,佐佐木和皮优一齐跳上车,车子打了一个旋,调转了车头向布莱登的方向驶去,他让车不规则的在路上七扭八拐,让我不能瞄准射击,还不忘喊一句,“你们保护好王子,我去报警”。
我扯动一根灰线,“愤怒”地向五隼射击了两枪,然后朝着佐佐木的车开了两枪,权作为他和皮优送行。
没错,佐佐木冒着枪林弹雨去救皮优,只是假象,我有信心在百米之外射中小指头大小的目标,怎么可能让皮优和佐佐木受伤。那些疯狂的射击,看似惊险,只是为了迷惑哈米德罢了。
哈米德的安危牵着这些人的心,不断攻击哈米德,佐佐木和皮优才能从容的走开。此刻,我更加佩服智子的见识。
至于另一根可不能再扯动了,这根线遥控着我的第二支步枪射击哈米德的座驾,现在哈米德和皮优都已经离开那里,再贸然射击,无异于告诉五隼,这个火力点是假的。
我扯动第一根灰线去继续射击五隼,却扯了一个空,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如此,我的那两个“打不死”的得力干将都趴了窝。
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草率了,没有计算好枪里的子弹,只顾着一味压制五隼。
这时五隼也停止了射击,和哈米德像一窝受惊的小鸟挤在车后。
皮优已经回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准备从现场抽身了,至于智子所说的总督、哈米德之间的人情和利益关系,关我屁事,我才懒得去理会。
扫视了一下战场,再看哈米德的座驾,已经被子弹射了好几个窟窿,更觉解气。
突然,我的心好像被千斤的巨锤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险些令我晕了过去。超光呢?超光不见了。
没错,那个被我用子弹掀去头骨的超光不久前还爆尸于地,此刻竟然没了踪影,这是不白天鬼打墙,因为刚刚超光横尸的地方只有一顶帽子,还有一丝红色的血迹如同蛇一般游过路面,游进了丛林之中。
显然,超光没有死,我的子弹只是划过了他的头皮,他利用刚才的混乱,悄然潜入了丛林之中。
这第一次领略到了幽灵杀手的手腕。那个超光,笑呵呵的出入总督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戴着高高的帽子,把他本已细长的脸装点的像一只羊脸,这一切都他妈是假象。
我猜想这个超光根本就不是长脸,相反脸颊根本不长,但是他却用一顶帽子把自己伪装成长方脸,而绝大多数像我这样的射手,在瞄准对方的时候潜意识便认定自己锁定了对方的脑壳,殊不知,自己锁定的不过是一顶高高的帽子。
超光会老老实实的躲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