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起小蘑菇,又一起看了看那化为灰烬的废墟,回过头对小蘑菇说:“走吧,哥带你回家!”
我背着小蘑菇向温哲小镇走去,我不能跑到路上去搭乘骆驼车,因为刺杀哈米德的事情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他已经派兵上山围剿了,没有抓到我,一定会恼羞成怒,继续搜捕的。
我决定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去走,路上如果遇到野兽我不怕,我怕遇到人。
遇到野兽我会很高兴,我们需要它们的肉;而遇到人,我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我们的来历。
小蘑菇伏在我的背上,“虫子哥,你刚才不应该去招惹那个黄鼠狼的。”
我不屑地笑了笑,“招惹又怎么样,你没看到吗,你没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吗?”
“他要是找人来追我们怎么办呢?”
我听了小蘑菇的话,想了想,“不会吧,他还敢纠集人来抓我们吗?”
小蘑菇把脸贴在我的肩上,“但愿不会吧。”
我背着小蘑菇走了七八里地,夜已经很深了,我们都需要休息,小蘑菇对我说,“巧了,我知道附近也有一处山洞,我们去那里呆一晚上吧。”
她不经意的话,却让我心酸,这个小姑娘怕回家,每日里在这些荒芜的山洞里过夜,她对这一带越是熟悉,但说明她平日是多么的可怜。
我强装笑容,“小蘑菇,虫子哥自诩荒原第一猎人,没想到对地理的熟悉还不如你,以后看来我只能屈居第二了。”
蘑菇高兴起来,“虫子哥,你在哄我吧,我只是对这一带熟悉,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吹吹一哨子,千万条蛇浩浩荡荡,所到之处狼虫虎豹,妖魔鬼怪,岂不要吓死。说真的,你有时间也教教我吧,闲着没事,咱们哥俩一起带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宝贝咬人去。”
小蘑菇说:“我可以教你,可惜估计你学不会的,妈妈说,驱蛇术只有威克族人才会,而且也只有威克族中的女子才会。虫子哥,你要是想学驱蛇术,就先做女人吧。”
我也哈哈大笑,“我便是想做女人也不行了,就我这个样子做了女人,怕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小蘑菇格格地笑了起来。
说话间,我背着小蘑菇已经走进山洞,拿出火石点起一些干草,照亮了整个山洞。这个山洞比山顶上的那个更小,甚至不能叫山洞,只能算是几块大石头的缝隙。
我把小蘑菇放在干草上,对小蘑菇说:“小蘑菇,你给我讲一讲驱蛇术吧,这本事我得好好钻研。”
小蘑菇想了想对我说:“妈妈说过,威克族灭族前,所有的族人轮流拿着哨子吹了一遍,没有驱来一条蛇,老威克泪流满面地对所有族人说,当年先知教给我们的驱蛇术到我们这一代算是彻底失传了,以后应该找到先知,把这个哨子还回去了。那一夜,所有的族人都很难受。妈妈当时是个小姑娘,她觉得那个哨子很好玩,就悄悄地偷了出来,跑到外面找了一个偏僻的山丘吹起来,她没想到这个哨子还能吹出那么好听的声音,陶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没多久,她就听到沙沙的声音,抬眼一看,在她的周围无数条蛇盘旋交织。她很害怕,扭头就跑,结果结结实实的撞倒了一个人,正是老威克。老威克把妈妈抱在怀中,哈哈大笑,他向北方跪拜,说先知保佑,驱蛇术没有失传,神龙还能继续护佑威克族群,然后对妈妈,这个哨子以后就给你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召唤神龙。妈妈很高兴,两个人正准备回族群时,族群那里冒起冲天烟火,老威克大叫不妙,说那里外来人要把我们的族群的栖息地炸掉,他要回去看看。然后让妈妈拿着哨子远远的躲避,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哨子丢掉,因为这个哨子就是当年的先知送给我们威克族人的宝贝,还告诉她以后见到先知的后人要带他去圣地,之后便跑回了族群,结果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妈妈还是让那些人抓了起来,再后来妈妈在临死之前把哨子交给了我。”
我听到小蘑菇的话,那段历史我相信,但唯有威克族女子才能吹哨驱蛇,我很不以为然。“你说这驱蛇术只有女子能领悟,我却不大相信,我觉得还是你的那个哨子有问题。”
见到我依然不相信唯有威克族女子才能驱蛇,小蘑菇无可奈何的摇头笑了笑,“虫子哥,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给你,你吹吹试试吧。”
小蘑菇把哨子递给我了,我拿起来学着小蘑菇的样子吹了起来。笑话,父亲的二胡我也会拉一段,笛子也会吹几曲,一个小哨子怎么能难倒我。
我拿起哨子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通体磨得黑亮的小哨子,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哨子很小,只有拇指那么大,只见上面雕刻了龙形的图案,虽然被磨得快要看不出图案了,但仍可看得出雕工之美。
哨子的另一面好像还有文字,我拿到火堆前照亮仔细观看,只见上面还刻了四个篆体字,四个字我只认识第二个和第四个字,第二个字是“大”字,这个字很简单。第四个字却是“赠”字,这个字虽然很难辨认,但因为父亲手中有许多朋友赠给他的字画或印章,常常写些“某某赠”的字样,表示某个人赠送给父亲的,所以我倒也能认出这个字来。
我想了想,这个哨子应该是一个叫某大某的赠送给威克族人的,我问小蘑菇:“你嘴里说的先知叫什么?”
小蘑菇脸一红,“妈妈跟我说过,可是我给忘了。”
我呵呵一笑,“我看哨子上有四个篆体字,只可惜我只认识两个,我猜这四个篆体字便有你们所说的先知的名字。没关系,等我们回去,我问一问我的父亲,他知道很多,应该能认识几个字,到时候,我们便知道这个先知是谁了。”
小蘑菇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把哨子放进嘴里吹了吹,哨子发出呜呜地声音,可能根据气流的强弱缓急变化出不同的哨音,强吹如鸟鸣,低吹如风吼,不急不缓则如海浪汹涌,又似松涛阵阵。
我不禁也为哨音所迷,心想不要说小蘑菇一个土著女孩,便是我吹起来,也觉得如痴如醉,悠然自得。
这里,外面传来沙沙沙声音,我哈哈大笑,“小蘑菇,看到了吧,我把神龙召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