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见了伍德就哭,告诉他安妮被捕了,然后如此如此。”皮优在我的耳边说了一段话。
我摇头说:“安妮真的知道珍妮的消息?”
“那我怎么知道安妮知道不知道珍妮的消息!”皮优说道。
我听着皮优绕口令似的话,终于明白过来,“这不是骗伍德吗?”
皮优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据我所知,某某人为了进城找子弹连他亲爹都骗呢。”
我哈哈一笑,“皮优,你说得对,为了救安妮,也只好如此了。”
我敲开伍德先生的门,伍德刚好在家。
他见到我一脸诧异,“比利,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想到皮优的妙计,一咬牙把脸绷起来,眉头皱起了,嘴也撅了起来,然后使劲往外挤眼泪,伍德见到我的样子,关切的问:“比利,你不舒服吗。”
说着,给我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还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我一直想找你单独聊聊呢,那次让你和卡尔离开军营,其实我只是想把卡尔这位总督府的大少爷打发走,没想到让你也受到牵连。孩子,在我的心中,你依然是最了不起的士兵,未来澳洲军人的荣耀,再等些日子,我还是要让你回到军营的。”
我和伍德先生接触虽然不多,但却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关心,他在我参军的时候曾对安妮说过,我视比利如同己出。是的,这位爽朗率真的男人,给了我很多的温暖,即使是今天,我的家庭发生了变故,依旧没有将我拒之门外。
忽然,我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掉了下来。
伍德大惊,“比利,出什么事了。”
“伍德先生,安妮被警局抓了起来。你想办法救救她吧。她一生颠沛流离,终于在澳洲安居,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几天,她还跟我说,过些日子,要带着我回英国,去看望我的外婆,去找我的姨妈的。可没到想,因为父亲接收了一批中国工匠,警局便把她也一起抓了起来……”
我哭诉着,这些话一半是皮优告诉我的,一半却也是我的真情实感。
伍德瞪大了眼睛,既惊于我的家庭变故,更惊于我提到的外婆和姨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比利,安妮真的这样说的吗?”
我哭着点了点头。
伍德霍然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最初便怀疑沈先生接收了那些偷渡者,现在看来是没错了。澳大利亚这方面的政策很严厉,我实在不好说,但安妮这里却可以想想办法,我猜她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只有她是一名英国人,一名家庭主妇。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你先别急,我这就去警局把安妮保释出来。你在家里呆着,等我的消息。”
说着,伍德披上警服便向外走去。
看着伍德走远,我也跑了出来,找到皮优,把经过跟皮优说了一遍。
皮优看着我:“虫子,你的演技不错呀,眼睛都快哭红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伍德先生说安妮她能想办法保释,可我父亲和那些工匠呢?”
“沈先生的事情,就不要难为伍德啦,他只要把安妮捞出来就可以了。我们再去找下一个人。”
“下一个是谁?”
“你觉得呢?”
“我想不出来,我告诉你,我们需要找一个财团,财大气粗的那种。你认识哪些?”
“哦,小时候我觉得布朗就是有钱人,住着别墅,开着汽车,家里还有矿产,自从那天听小布说,布朗居然对一个奥斯曼人毕躬毕敬,就不觉得他多有钱了。”皮优听到这里,明显脸色一变,我问道:“怎么了,不对劲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你继续说。”
“现在,我觉得哈米德算是一个,田中先生也算一个吧。”
“你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个呢?”
“是智子告诉我的,哈米德是奥斯曼国王的继承人,他在奥斯曼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田中先生也算是一个,他把武馆开得遍地都是,更何况,你曾讽刺钱眼说他拼命巴结田中,是想去日本开珠宝行,想来田中先生是有很大势力的,否则钱眼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也不至于如此。”
皮优呵呵一笑,“虫子,我发现你可以呀!我刚刚让你找了一趟伍德,你就开窍了。”
“是老大教的好!”我终于露出了微笑。
“那我们就都找一找,先去找钱眼,再去找田中。”
“找他们做什么呢?田中先生已经为我们出头了,还把你保释出来了。”
“我们去借点东西。”
“借什么?”
“借势!”皮优认真的说。
“我听不懂。皮优,我觉得你比诸葛亮还诸葛亮了。诸葛亮借东风听着就玄乎了,你现在更玄乎,还要借势,我看你改名叫诸葛皮优吧。而且,你越来越不像以前了。”皮优在我的眼中似乎变了样,和以前的皮优相比,她无比的干练精明了。
皮优看着我,“虫子,你知道吧,这是我社会的一面。可我宁愿像以前那样,天天和你一样胡闹,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处处充满了算计。如果有一天累了,也许,我又会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