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有何紧急军情?”折冲将军甘宁一边系着绊甲绦,一边进入帅殿之中。
“有天赐良机!”吕蒙掩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
“良机?西边的?”甘宁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道。
吕蒙笑而不语,笑容中溢满了自信。
驻守陆口的文武官员们陆续赶到。他们看着吕蒙的脸色都有些疑惑,吕都督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开心模样了。
吕蒙也不啰嗦,令人当众朗读傅士仁的密信,道:“此乃天赐良机,进军荆州,便在今夜。”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有的欣喜,有的忧虑。
“信中会不会有诈,都督不得不防。”谋士虞翻身形矮胖,脖子短粗,声音沙哑,面带忧色地劝道,“虞某与傅士仁自**好,不如先去一趟公安,探得虚实,都督再作定夺。”
虞翻也是东吴老臣了,精通占卜之术,曾为《易经》作注,还懂医术,只是性格比较执拗,得罪不少人,被孙权罢官。
前段时间吕蒙到建业向孙权陈报平定荆州之策,以陆口军中需要精通医术之人为由,将虞翻征招过来,其实就是留在身边给他当谋士。
“仲翔(虞翻字)一来一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恐怕今日便难以拿下公安了。”吕蒙摇头道,“兵贵神速,事不宜迟。”
“傅士仁之为人某甚知之。”偏将军潘璋拱手道,“粮草生意一直都是潘某与其对接,也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乃是见利忘义、鼠目寸光之辈,他能有何谋划?即便有高人主持大局,傅士仁也不可能抖出自己的杀头之罪来作诱饵。”
吕蒙点了点头,道:“本都督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才断定傅士仁不似有伪。”
“可是关羽已在沿江高处设有烽火台,我大军一动,必然会被烽火台发现。”甘宁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哈哈哈哈……”吕蒙哈哈大笑,“兴霸多虑了,发现又如何?有傅士仁在城中接应,我等还怕什么烽火台?大大方方接管公安城即可。”
虞翻眉头紧皱,盯着面前一块龟壳,他趁着诸将计议之时,暗暗卜了一卦,但是只觉缈缈茫茫,看不清未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或好或坏总会有个结果,但是看不清、理不明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吕蒙注意到这一细节,示意众人噤声。文武全都把目光集中在虞翻身上。
虞翻一边在龟甲上画着符纹,一边细细推算,努力想在冥冥之中捕捉到一丝天道的明示。
“啪!”突然一道清脆的声响,龟甲裂开,碎成数块。
“噗!”虞翻一口鲜血喷出,染红身前衣襟。
“仲翔!”众人大惊,全都围拢过来。
“先生感觉如何?是吉是凶?”吕蒙走过来担忧地道。
“老朽无碍!咳咳咳……”虞翻剧烈咳嗽,呼呼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大道茫茫,卦象不明,老朽妄图强行推算,遭了反噬。”
“卦象不明?也就是此去胜负难料……”吕蒙走了两圈,沉声道,“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的胜算,值得一搏了,众将听令,甘宁、潘璋随本都督即刻进军公安,朱然谨守陆口,不得有误。”
“遵令!”众将领命各自前去准备。
吕蒙立刻给东吴主孙权写了一封信,言明前因后果,请求其随大军随后接应,不必理会烽火台,关羽已被曹军缠在樊城,难以脱身,正是一举而下荆州的良机。
然后与甘宁率三千水军出发,潘璋率五千步卒由陆路出发,水陆并进,杀奔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