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们先下去呗。”嬴成蟜环顾一圈服侍的侍女们,清了清嗓子说道。
弯腰达到九十度,只能看到脚下地面的李斯心有点抽抽。
这口吻,和师弟调情时一模一样。
赵高是不是在骗我?长安君真的有想那么多吗?会不会是我高看他了?
“唯。”众侍女清脆地应道。
侍女们仗着李斯低头看不到,应声的同时,其中两个还有小动作。
一个的和嬴成蟜做个鬼脸,另一个向嬴成蟜嘟了嘟嘴表达不满。
待到侍女们都离开,亭台内只有嬴成蟜和李斯二人时。
嬴成蟜拉李斯起身,把李斯按在石凳上。
他自己则坐在李斯相邻石凳上,看着李斯的眼睛,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石桌,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你是怎么知道的?”
竟果真如此,若非我之故,群臣尽被长安君玩弄在鼓掌已!
得到了嬴成蟜的肯定,李斯心中震动不休,强迫自己不因为心中惊惧而移开和嬴成蟜的对视。
“陛下对郡县制是报以赞成态度,但今日在朝堂上却没有同意,这其中必有隐情。”
李斯停顿了一下,观察嬴成蟜的表情,想要再确定一下他所猜测的事情对不对。
嬴成蟜就像在听故事一样,饶有兴致地道:“继续往下说。”
李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暗道长安君城府果然极深,继续往下说着自己猜测。
“陛下不欲分封,朝堂上,却主动提起要将关外之地尽数分给众公子,引起群臣反对。陛下此举,斯斗胆猜测,可是长安君之计?”
面对李斯的再次试探,嬴成蟜没说是也没说否。
嬴成蟜还是先前一副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模样,不满地道:“断章是吧?”
断章?这词是什么意思?断文章?文章通语言,这是要我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师弟造词,长安君也造词。
师弟沉迷女色,长安君宿在楼台。
二人相像至此,且常在楼台中,应是交际不少。
我要了解长安君,倒可从师弟下手。
“群臣反对,只有一个理由,便是众公子年幼——这应也在长安君计划之内。长安君适时醒来,若斯不插言,长安君便可以自己年长为由,代众公子监国。陛下若允,群臣再无理由反对——他们不敢公然言说要裂土分封,此乃夺陛下之权柄,是取死之道。”
“以长安君名声,群臣必定会认为长安君乃陛下推出前台者,长安君便是代斯受了群臣敌视。直至此时,才是斯提出郡县制之时,介时群臣将尽附之。如此,就如斯先前所言,除了长安君受诋毁,天下尽欢喜。”
李斯说到这里,再次起身下拜,对着嬴成蟜鞠躬九十度。
“若事态如此发展,长安君自己受了商君所受到的敌视,却让斯得了商君所得到过的权柄。长安君如此厚待斯,斯先前却嫉妒长安君风采,斯深愧已!”
李斯声音蕴含着丰厚情感,若不是那张刻板脸,情绪渲染应该会更加到位。
清风徐来,一片树叶打着旋飞进亭台。
嬴成蟜顺手抓过,放在石桌上观察着树叶纹理,树叶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嬴成蟜眼中。
嬴成蟜和众门客商议出的策略,就像是这片树叶一般,被李斯猜了个透彻,还是盲猜。
李斯就在那里站着,嬴成蟜不让他起,他便长拜不起。
有过在章台宫外站了一下午的经历,李斯觉得自己起码还能站一个时辰。
但嬴成蟜怎能真让李斯站那么久。
半盏茶后,嬴成蟜便抛飞树叶,长叹口气。
虽然在他和嬴政大吵一架后,他便再没有轻视过古人的智慧。但现在,嬴成蟜觉得,自己还是不够重视这些古人。
“透视挂多少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