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福里特教授的意见,这军马没有三十年的时间,根本选育不出来,更何况顿河马是吃苦耐劳的马,易于饲养,它是有些问题,但是很少有马能够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有效地工作,也就是保留的蒙古马最大的优点,如此才能更适当民间保育……”
崔步青口中的民间保育,其实就是各级马政科的任务,通过对种马所提供免费配种的方式,混血改良朝鲜民间的马匹,从而获得大量的混血马,以供军队将来的购买或者征发,而相应的是还将推广民间公马去势法,以避免血统混杂。但因为去势技术员养成制度设立和培训需要时间,所以暂时仅只局限于官马去势。
“而且我个人以为,未来驻朝军团骑兵需要的军马更要求速度和持久力,而不是体格,而且从生产性和实用性考虑,更多的是要求生产中型马,而顿河马正是可挽、可乘的中型马,而顿河马母系方面有大量蒙古马血统,这也是我们所面对的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育马场你也看到了,相比于盎格鲁、纯血之类的西洋马,顿河马能吃得很次,能经常以干草充饥,而其它马,却做不到,所以,相比之下,顿河系育马道路更适合中国,而不是一味的追求西洋军马的体格、形态!”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骑在栗红色阿拉伯马上的宋云勤于一旁替好友总结了一句,马政瞧着不眼,可实际上却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命脉,尤其对于军队而言更是如此,一镇新军仅军马就需数千匹,战时还要翻倍,军马的质量甚至直接决定战争的胜利。
军队不仅需要骑兵,同样还需要军马去挽炮、挽车。即便是民间,亦需要大量的马匹用于运输、耕地。正因如此,统监府才会制定涵盖整个朝鲜半岛官民的旨在改良马匹的《十年计划》,而唯一的遗憾就是朝鲜太小了。
“民间存马不过十五万,母马不过五万,依照这个改良速度啊……”
感叹之余,崔步青手拿着马鞭指向北方,笑说道:
“如若我是统监大人,就直接挥师越过鸭绿江,把关东之地尽纳入统监府,不,应该是总督府,到那时,若大的关东马匹又岂只千百万,数年改良后,府中新军又岂会有军马不足之忧!”
军马不足,这是驻朝新军成立后面对的一个现状甚至导致其进行演习时因没有足够的军马运输物资,导致演习失利,挽力有限的蒙古马拉不动西式的大马车,甚至在雨雪天时拖挽火炮亦碰到问题。
“所以,府中才会要求咱们尽快培育出适合挽车、炮的挽马。”
见宋云勤提及上次于马政局开会时接受的任务,崔步青却笑了起来。
“我的顿河系中型马,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个机会了,借着这个机会正好验正一下咱们的先前定下的思路,至于那个引进重挽马改良……哼哼,我敢说,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正因如此才会提出另一构想的宋云勤点头说道:
“重挽马无非就是看着漂亮,既不适宜我国农业用,也不适于军队挽用,耗草料多,经济效益低。引进重挽马并不适合中国。而以蒙古马为主的本地马之不足是体格小、工作能力差,所以应该先用轻型马加大本地马的体力,然后用重挽马加大本地马的挽力的先轻后重的育种方法,”
宋云勤侃侃而谈时,崔步青则不时的点着头,这是他们两人在回来的路上讨论几日得出来的答案,其实就是以本地母马为基础,选用挽型或中型种与之杂交,再与进口的紧凑重挽马杂交,最后所产的杂种后代,也就是第二代进行横交固定,从而获得一种挽力稍逊的紧凑重挽马,但其食量却远逊于紧凑重挽马。
“两代……即便是两代,至少也需要六七年的时间啊!”
突然崔步青长叹一口气,那眉宇闪过丝许忧色,心底亦生出了对满清的不满,从半个多世纪前国门为西洋洞开,至今全不思进取、改良,若非如此,现在府中又岂会许多工作、事务皆是从零展开,这满清啊,开国几十年又做了什么事?办了什么事?
像这样不思进取的国家……非得打倒不可!
(崔步青是中国现代育马学的创始人,可惜这一切起步的终归太晚了。待其开始育马时,已经到了摩托化的时代,不过虽是如此其依然育成了铁岭重挽马。再就是,所谓的蒙古马,从来不是一种优良的军马,至少在近现代,蒙古马完全不适合军用,无论是建国前亦是建国后,军队骑兵用马首推三河马、再次伊犁马,至于蒙古马则局限于边防骑兵连(有就地征用的便利),而无论是三河马亦或是伊犁马都有西方马种的血统,尤其是三河马。)(未完待续。)